第40章(1 / 2)

“等等。”阳光下,一道浅浅的银光,仿佛一支小箭,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,落在自己面前。

“你家的钥匙。还有,你放在我那里的东西,我已经找人理了出来。今晚就叫人送回你那里去。还是说因为在我家放过了,有些脏,你不想要了?”

那枚单薄的钥匙在地上,任人践踏。她努力眨眨眼睛,努力不在他面前显示脆弱,“嗯,随便吧。钥匙......你扔了吧。”

还有最后一丝联系......忆玮艰难地想。她缓缓抬起手,去解颈间那条细细的链子,因为看不见,所以很费劲。而他就这么看着她,握着拳,忍住了站起来的冲动。 她终于还是解下来了。小小的一条项链,蜷在自己手心。她慢慢地走回去,轻轻地“哗”的一声,放在了他的桌子上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那一堆小小的银色,在直射的光线下分外的耀眼。他猛然间象被点燃了怒火,失去了控制,站起来,弯腰,蹲下,一张张去捡那些飞散的纸。

秘书探了探头,急忙进来帮忙,他却拦住她:“我自己来。”

他的手指探过去,离那枚钥匙越来越近,最后将它握在手里,又站直了身子,然后抓过桌上的手机,想要找一个电话号码。其实陆少俭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了,因为他从来不关心这些家务事。可是真的有存在电话薄上,摁通的刹那,他强作镇定:“钟阿姨?我是陆少俭。把她的东西理出来,扔了吧。”

钟阿姨还有些困惑,“黎小姐的?”

他半晌没说话,手机捏在手里,慢慢地发热,甚至烫手,最后点了点头:“是。”

手里还有一枚钥匙,陆少俭一点点握紧,齿印让掌心有些不舒服,他微微咬了牙齿。秘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它狠狠地砸向玻璃,顿时,办公室发出近似玻璃碎裂的声响。

玻璃是加强型的,那么小小一枚钥匙,根本砸不碎,连划出痕迹也困难。可他还是拼尽全力地扔出去,像是要抹去一段记忆,或者把以前的习惯生生划去。最后,他立在原地良久,眼角还有一丝冷光,像是透过层层迷雾,看到了将来。

那一刻,他嘴角的笑容,分外的冰凉。

忆玮一个人坐在必胜客,点了最大尺寸的pizza。她又看了看钱包,幸好带了卡出来,于是打电话把谢浅容叫出来。她还在路上,自己只好捧了饮料发呆。

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吧?他那么久的努力,她对未来的憧憬,全都就这样灰飞烟灭了。就在她一家家地去找那些被强制拆迁的住户的时候;就在她又一次亲眼看到那些抗议的居民被拳打脚踢的时候;就在那对老夫妇用欲哭无泪的眼光看着那片工地的时候……她就知道,他们真的回不去了。

她亲耳听到那个电话。当时,陆少俭的神态是多么自如,因为他年轻、成功、富有,可以为所欲为。而这一切叫人觉得艳羡的东西,其实背后的真相却是如此叫人心寒,至少自己的心里,是那样抗拒。

是林编辑把这个专题送到费邺章的手里。见惯风浪的费邺章也有片刻失语。最后他对林编辑说:“你把小黎叫进来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后果?”

忆玮摇头,又点头,勉强笑了笑,“什么后果?采薇姐说,太概没有广告费了。”

费邺章没有笑,又仔细地看了一遍:“材料很翔实,看得出下了功夫。”从他嘴里说来,已经是很高的赞誉。可忆玮没有开心的感觉。

“如果我发了,你要清楚对你自己人生的后果。”

忆玮低头看看木质的地板深褐色,很陈旧,也很古老,有百年沧桑的感觉。

“如果我是他,我会把这样的举动视作对感情的背叛”

他眼中的小女生没搭话,她的眼神怆然欲泣。她穿着碎花的小裙,却偏偏象疾雨中打碎了一地的花瓣,无精打采。

费邺章不忍心再说什么了,挥手让她出去。拿起手里的电话,拨了一半号码,最后又搁了。真是棘手,比王棋的事还棘手,他淡笑着摇头。身边的女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