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嫦很快就端着一盆温热水回来了,轻手轻脚地为赵望舒擦拭脸颊。
过了会,绿枝才送醒酒汤进来。
“望舒,醒醒,喝了汤再睡。”云灏扶起赵望舒。
赵望舒有点难受,嘤咛了一声,眼睛都没睁开,但喂到嘴边的汤,她还是会吞咽。
喂完汤,云灏将她放平,让她继续睡。
赵望舒这一觉睡得很,睡到半夜才醒,“红嫦。”
“姑娘,您醒了。”绿枝端着烛台进来了,今晚她守夜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赵望舒问道。
“快子时了。”绿枝答道。
赵望舒揉揉额头,“我记得我一下马车就吐了,后来好像看到了云灏。”
“是云公子把姑娘抱回房间的。”绿枝倒了温茶递给她。
“啊?我没耍酒疯吧?”赵望舒接过杯子,问道。
“没有,姑娘怎么会耍酒疯。”绿枝笑,“姑娘饿了吧,水房里温着粥,奴婢端来给您吃。”
“是有点饿了。”赵望舒把吃的都吐出来了。
第二百五十八章 问讯
参加完雅集后的第三天,赵望舒就让荞娘子带她去见,那个接生婆和两个婢女。
看到人,赵望舒明白了,什么叫做言语无法描述的惨状。
接生婆的眼神空洞而绝望,脸上那横七竖八的伤痕,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,皮肉翻卷,惨不忍睹。
两个婢女更是凄惨,手筋被挑断,手指扭曲地耷拉着,再也无法弯曲,舌头被剪去,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,身体上布满了鞭痕和烫伤,新旧伤痕交织。
这就是范锦瑶的手段吗?
让人不寒而栗。
赵望舒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情,问道:“她们还能说话吗?”
荞娘子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大夫说,她们俩个的舌头被剪得太深,能活下来,都是侥幸。稳婆吃的药,十分霸道,是秘药。大夫说,她这辈子,都别想开口说话了。”
赵望舒轻轻颔首,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,停留在接生婆身上,“你可知,为何我会找上你?”
接生婆哇哇乱叫,声音虽然沙哑而破碎,但赵望舒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悔恨和咒骂。
“你会写字吗?”赵望舒问道。
接生婆摇摇头,她不识字,范锦瑶才没有毁掉她的双手。
“我问话,是,你就点头,不是,你就摇头,听懂了吗?”赵望舒看了眼跟着来的绿枝,让她拿纸笔记录。
接生婆忙不迭地点头,眼都不眨地盯着赵望舒。
“害你的人是不是范锦瑶?”赵望舒问道。
接生婆重重地点头,手里比划着被灌药的情形。
“范锦瑶是不是让你,害死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?”
接生婆先摇头,后点头。
赵望舒蹙眉,她这是什么意思?
想了想,“是孩子没生出来,就被你害死了?”
接生婆比划着告诉赵望舒,她使手法,将孩子在肚子调了个头,让孩子以臀部出生。
孩子生不出来,她不停按压产妇的肚子,让孩子在产妇的肚子里活活憋死。
赵望舒看得遍体生寒,“范锦瑶给了你什么好处,让你如此丧尽天良?”
接生婆摸着脖颈,啊啊的发出几声怪叫,似乎在说,她已遭到报应了,现在她这个样子,生不如死。
“你这是罪有应得。”赵望舒冷声道。
接生婆眼中满是泪水,双手飞快地比划着。
赵望舒揣摸着她的意思道:“范锦瑶给了你五百两银子,手中有你的把柄,还抓了你的孙子,你才听她的话,这么做的。”
接生婆听到赵望舒的话,眼中的泪水滑下,手指在空中扭曲着,表达着她的无奈。
“她抓住的是你什么把柄?”赵望舒接着问道。
接生婆低头,避开了赵望舒的视线,双手绞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