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小飞没回去,在医院里像个孩子闹腾起来,给他输的血又很快吐出来,胖子绷着个笑容,手里端的碗差点没拿住。吴邪第一次见自家活计脆弱成这样,没有嫌弃,没有抱怨,他揪着小飞的病号服,愤怒自己怎么从来只注意自己的事,小飞伤成这样了,他都伤成这样了!胖子也难受:“小飞说他进青铜门就能解决,可这次没让进啊。”
“他以前进去过?”吴邪抓了话柄问。
王胖子不吱声。
“他进去干什么了。”吴邪细细给小飞掖好被角,看他那毫无血色的脸。
王胖子哼歌。
“你们两个人,似乎更早地认识我,认识闷油瓶?我也下意识和你很熟悉,我们上辈子是不是很要好的朋友?”吴邪摸着病人的脸颊:“我是不是辜负过他?”
“哎,得,小天真你记起来了?”胖子大惊。
“记起来什么?难道你记得前世的事?”吴邪逼问。胖子一听吴邪没全记起来,只是有了点苗头,挪挪屁股,借口出去调戏女人开溜。吴邪暗暗放下了手,你让我别告白别求婚,肯定是因为我做了错事啊。还非得撮合我和闷油瓶子……
嗯?
不会吧,不可能吧。前世小飞可都怀孕了,你们为什么要撮合我和小哥?!
吴邪脑袋里乱成一片,想哭又想笑,他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去摸小飞的眼皮和干裂嘴唇,一遍遍额头抵着额头说对不起,一次次得不到回应。
小飞累极了,身体里的血慢慢被排斥出去,他终于成了个拥有小飞记忆的粽子,只维持着活人的机制,到最后钻进陨玉里,什么都不知道,也挺好。他这一下直接睡了两个月,就在医生下植物人通知书的几天后,他清醒过来,身体里刚造出的那点血足够他挥霍一阵,病床旁只有胖子。
“天真去格尔木疗养院了。”
“蛇沼!”小飞也是一惊,那片地图至今也依旧是他不愿回想的地方,太奇葩了,又恶心又恐怖,“我先去找他。”“别啊!”胖子劝阻:“最开始没啥危险,你跟我和三叔一组呗,还安全。”“我要什么安全啊。”知道你们是看我昏迷养血很费劲,可我更不想过“安全”的生活。让胖子帮忙定了飞机票,小飞飞速转往格尔木,紧赶慢赶,就看到身旁掠过去一辆车,到那废弃疗养院门口时,里面俩黑色衣服的男人身手敏捷冲到车内关门,而吴邪也还跌跌撞撞跟在后面。
“我也上车,我也要上车!”他叫唤,一下看见人:“小飞!”
袁小飞拎着人一个飞窜,跟高举炸药包的董存瑞一样扑进了车里。
当然,他扑进去就后悔了,擦,忘了塔木陀有个黑眼镜跟着了。这下可好,他拉着吴邪坐自己腿上,在闷油瓶的注视下沉默将人放到一边,吴邪不满,又扒拉回来。惯常带笑的黑眼镜这回没了笑容,直勾勾盯着袁小飞看。阿宁回头时,气氛算不上融洽,甚至有些不该属于这个场合的酸臭味,她只以为谁在晾脚,便说了几句。
一听到要去塔木陀,吴邪亮着眼睛。阿宁嫌弃他是个累赘,小飞再三保证会保护好吴小三爷,阿宁才松口。南瞎北哑一直不说话,各自歪头,其他人也奇怪。张起灵不说话正常,可这黑眼镜那是一点都不正常。这塔木陀就是一片大沙漠,按着计划见了接应的人,几人一辆车出发,可迎面就撞上了流沙和风暴。好家伙……小飞本来在另一辆车里,冒险走过沙堆,将吴邪从陷进流沙的车里拽出来背上,放到沟里,又继续和小哥黑眼镜一起救人,他聆听着沙堆里虫子的动静,几声叫,好像声呐,在风暴里反馈方位,又找到好几个人后,却再没了动静。
阿宁不甘心,却也不是指责。黑眼镜替小飞说话:“他的能力你别怀疑,那些人肯定是走得远了,陷在流沙里,咱们往那边走就是了。”
小飞笑笑,算承了他的情,对方立刻打蛇随棍上,猫腰坐到他身边,抢了小飞的水喝。“还是你这瓶好啊,有力气,出发吧!”他拍拍小飞肩膀,手不经意滑过脸颊。黑眼镜或许表露出什么,但他的墨镜太大,将表情全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