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朝的曲艺和娱乐业非常发达,所以也催生出了卖艺人的等级,水平最高的自然是在皇宫里,其次闯出一些名头的便是在瓦子勾栏这样的固定场所里卖艺的,再次一等便是在茶馆酒肆里唱曲儿的,那些水平再次一等,技艺逊色的便只能在空地或者广场上流动作场卖艺,没有固定的表演场所,刮风下雨就得收摊儿,所以,这一类人被民间戏称为“打野呵”和“雨来散”。

杨蔓娘顺着老三手指的方向望去,果然瞧见不远处大相国寺外的棚子下面,有民间伎艺人在演出。

“唔,扮相不错。”

杨蔓娘远远的瞥了一眼扮演十七郎的男子,微微一笑道。

这样的景象在汴京,也是常态。自从春水班改编了她的《杨卿臣的随身师父》,在瓦子里一炮而红后,汴京的戏曲界就又多了一出样板戏,而且传唱度也越来越高,很多大户人家做寿办宴席,都要专门点十七郎连中六元那一出戏的。所以,有民间艺人跟风传唱也不奇怪。

“大姐,你看那边!还有弄蚂蚁角武的!”

所谓“蚂蚁角武”,是弄虫蚁的一种,有点儿像两军对垒。

一黄一黑两队蚂蚁,各自插旗为号,再选出体型最大的蚂蚁做将领,摊主拿着一个非常袖珍的小鼓,他敲第一声鼓,红黄蚂蚁会分别列成两队,排列整齐。敲第二声鼓,两队蚂蚁就在领头将蚁的带领下战斗厮杀,摊主敲响三声鼓,两队蚂蚁会停战,各退后一尺,最后敲响第四声鼓,两队蚂蚁会尽然有序的各归己巢,纹丝不乱。

令人叹为观止!

“太神奇了,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!”

杨蔓娘下了牛车,买了几串素签鸡皮,一边吃一边拉着妹妹凑热闹,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,但是每次看都忍不住驻足观看。

“呵呵,这是驯兽人的看家本事,除非是徒弟,否则不外传的!”

一道熟悉的声音,在身旁响起,杨蔓娘诧异的转身。

“员外怎么在这里?”

“杨娘子!”

来人正是东主朱旭,今儿个的他,穿着一身儿簇新的蓝色锦袍,外面罩着一件灰色狐狸皮袄子,笑眯眯的道:

“今儿是小年,一早去岳家送馈礼才回来。原想着下午打发人去给娘子送馈礼的,不想在此处遇见了。”

“额......”

杨蔓娘莫名的有些心虚,毕竟之前还以自己要专心存稿的理由,把新年修仙糖盒的事情甩给朱旭,此刻却悠哉游哉的在大街上看戏法,似乎有点说不过去。

不过朱旭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心虚,转而说起了正事儿:

“对了!娘子之前说的新年修仙糖盒儿,我之前委托几家相熟的木器行和制糖铺子做好了样品,正想叫娘子去看一看是否合适,若是娘子觉得可以,就让他们加紧批量做了,毕竟也快到新年了。”

“啊!这么快!太好了!”

杨蔓娘欣喜的道。

她原本就准备过年的时候给自己的忠实读者发福利的,昨晚还担心朱旭这边动作慢赶不上过年呢,没想到人家动作这么快,才不到一个星期,便做好了样品。

“喏!他们做了两种样式的糖盒儿,一个是抽屉式的,一个是做成盖子的,都是用的上好的松木。”

朱雀门报房二楼。

面前的桌子上,摆着两个手提电脑大小的匣子糖盒儿,因着杨蔓娘的要求,匣子并没有上漆,依旧保持着原木的本色和纹理,上面雕刻着大大的隶书修仙元年!

木匠按着杨蔓娘的要求,还非常用心的用掺了银粉的墨,将修仙元年四个字在描绘了一遍,所以在日光下,匣子上的字便散发出淡淡的银光,非常的具有古朴的修仙气息!

“做的真好!”

不得不说,这糖盒儿的外观,做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还要精致,第一次看到实物的杨蔓娘忍不住赞叹的道。

“呵呵!”

对面鹿角椅上的朱旭闻言,忍不住得意的笑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