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习习。

伴随着偶尔的鸟叫和清脆的蝉鸣声儿。许多食客都坐在榕树下的凳子上,一边儿纳凉闲话儿,一边喝冰镇的香引子。

杨蔓娘姐弟三个也找了个树下的位置坐下。

一人要了一碗汤团儿一个猪羊荷包,又另外点了一碟子笋肉包儿和一碟子江鱼包儿,又要了一壶冰冰凉凉的龙井茉莉花冷泡茶。

乘着饭还没来,三人坐在一起,喝着冷泡茶,不免又聊起家常。

“大姐,你发现没有,白绾绾近来变得好奇怪啊,我昨儿半夜醒来,她居然趴在我枕头旁,差点吓我一跳。”

“呵呵,她这是太想你了,你多陪她玩玩就好了。”

杨蔓娘笑了笑,杨盼娘刚去文绣院那一个月,白绾绾也经常喜欢趴在她的床上,东闻闻西嗅嗅的。

“好吧!不过一会儿回去得给她剪剪指甲了,我的枕头都快被她挠开线了。”

姐弟三个正说着闲话儿,恰好几个年轻的皇城司士兵从街头路过。

杨盼娘瞧了一眼,便转过头凑上来小声的道:

“大姐,你还记得上次端午,教你跳舞的那位指挥使大人吗?”

“怎么了?”

杨蔓娘自然记得,当时她邀请傅劲光一道喝酒,但是对方拒绝了。而是提议他喝酒,自己去跳东篱舞。

但是杨蔓娘不会,后来就变成了他教她跳东篱舞了。

不得不说,杨蔓娘也没想到这位指挥使大人还有这样的特长。

“我听人说,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,特别吓人哩!”

杨盼娘喝了一口冷泡茶,语气八卦的道。

“哦,是吗?”

杨蔓娘的脑中,不由的闪过傅劲光眉骨之上,那条烟灰色的抹额,有些心不在焉的道。

“是啊,所以他肯定脾气很凶,大姐你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啊。”

老三杨盼娘一脸的郑重其事,小骷髅眼儿瞪得溜圆,一副生怕她误入歧途的模样儿。

杨蔓娘顿时笑了,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:

“你这小妮子,想什么呢!再说我跟他也不熟啊!”

“可是,他还......啊!”

杨盼娘本想说,自己可看见他拉着姐姐的手一起跳东篱舞了。可话才说一半儿,被老二杨士林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。

顿时眼睛一瞪,转移了斗争对象:

“杨士林,你干嘛踹我!”

“额,有吗?”

杨士林捏着吃了一半的猪羊荷包,一脸太奶般的镇定和茫然:

“可能是我不小心吧!”

“你......”

老三杨盼娘顿时气的嘴巴鼓成了河豚。

“饭要凉了,您二位给我个面子,先吃东西呗!”

杨蔓娘哈哈一笑,直接做起了和事佬。随着老二和老三渐渐长大,两个人的性格都慢慢有了变化,老三杨盼娘的性子外向,有些假小子的豪爽和大大咧咧,很擅长交朋友,基本上无论是文绣院还是西水门这边,男女老少,跟谁都能聊上两句,典型的社交恐.怖.分子。

而杨士林呢,则相反,外表看着就清秀面嫩,还不怎么爱说话,和人在一起也是倾听居多。但是性格却变得腹黑了,进化成了一个喜欢装傻的黑芝麻馅儿汤圆。

在外面无往不利风风火火的老三回到家里,总是被老二不动声色的轻松拿捏,看的杨蔓娘每每直摇头。感叹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卤水点豆腐,一物降一物。

梁嫂子食肆的手艺确实不错,尤其是那一碟子小鱼包儿,也不知是有什么秘方,味道鲜美极了,三人没吃过瘾,临走的时候又用油纸打包了一笼回去。

猫儿对鱼总是很敏感,伴随着夏夜的凉风,三人才走到大门外,白绾绾就已经晃动着毛茸茸的尾巴,优雅的跃下了墙头儿。

严肃的猫脸盯着杨士林手里的油纸包儿闻了又闻。

半晌,发出一声陶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