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青檐沉默良久, 忽而嗤笑。
紧接着, 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。
不?到半刻钟, 姜昙就遇见了陆青檐的下属。
陆青檐一个人?从皇宫策马出来, 跑得飞快,并未叫人?跟着。但他的下属早已得了邓显的命令,知道主人?独自行动, 于?是在暗处远远跟着。
见陆青檐昏迷,连忙从暗处现身,寻了马车将?两人?送回去。
流水的大夫请进府里,将?陆青檐围得水泄不?通。
姓吕的白胡子急得团团转, 彻夜不?眠守在床前?。
他刚欠下几千两银子,看?在陆青檐的面上,赌坊都给赊着呢。
若是陆青檐一不?小心?死了,他的赌债可?怎么还?
听得大夫给出“身心?俱疲, 劳累过?度”的诊断时,吕先生总算松了口气。只是看?向姜昙的时候,眼神中总带着毫不?掩饰的嫌弃。
就连在陆青檐醒来后, 他也是这?么说的:“你昏迷时咱替你算了一卦, 那个女人?是你命里的祸水, 趁早休了她,现在还来得及!”
陆青檐睁开眼, 看?向帐顶。
良久,他开口问:“皇上死了没?有?”
“哎哟,这?话?怎么好说得这?么直白!”吕先生一拍大腿, 说:“没?死呢,你家里那个芝麻馅儿汤圆的堂兄弟也没?死呢,嘿,活得好好的!不?过?……”
说到这?里,吕先生回头看?了一眼门边的姜昙,凑到陆青檐耳边,低声说:“你小声点说话?,你那夫人?是奸细。如果被她听见,回头你那汤圆堂兄也就知道了,指不?定又要怎么害你呢!”
陆青檐闭上眼:“你先出去,所有人?都出去。”
吕先生讪讪闭嘴,走出门口见姜昙也要走,一把将?她推进去,牢牢关上门。
一看?就知道陆庸放不?下这?祸水,肯定想让她留下来。
屋内,姜昙站在门边。
陆青檐闭了闭眼,又睁开。
反复几次后,他撑着床面想坐起来。
然而他好像忘了掌心?的伤,按住伤口,疼得抽气,险些摔下去。
陆青檐转头看?向姜昙,声音沙哑:“不?来帮我一把吗?”
姜昙顿了片刻,来到床前?。
她还未坐下,扬起的衣袖扫过?陆青檐的手掌,被他一把抓住,用力扯下来。
姜昙跌坐在他身边,低头看?到他的手掌渗出血来。姜昙不?由别?开眼,却碰上陆青檐的脸,两人?之间,是呼吸可?闻的距离。
陆青檐神情淡淡:“下一步,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?”
姜昙沉默片刻,开口说:“你一人?离开,却留下全部人?手守在宫里,还联络了皇城守卫。皇上既没?死,那么你调动兵马就犯了忌讳。你暗中那些动作,迟早会被人?查出来,呈至皇上眼前?。”
这?个“人?”,指的是陆昇他们。
陆青檐的手掌爬上姜昙的脊骨,落在她的后颈,缓缓问:“还有呢?”
姜昙说:“还有我手上的那些证据,包括汤慎昔日调查的东西,会再送一次。”
现在她倒是坦诚,问什?么答什?么。
陆青檐似笑非笑:“我跟你说过?,皇上不?会看?的。昔日他登基时,或许还想过?做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。可?眼下岁月已暮,他满脑子都是长生不?死。民间疾苦?与他无关。”
若是陆昇有胆量,就该趁自己松懈时杀了皇帝,扶太子继承皇位。
新皇登基,那么他才是真正没?有活路。
可?是太子那个懦弱无能的蠢货,满脑子都是仁义?礼信、忠君爱国。
就算将?他放出来,他能做出最有出息的事,也是在皇帝床前?痛痛快快哭一场,再集结太医院全力医治皇帝。
只要皇帝不?死,陆青檐就有机会重获恩宠。
至于?皇帝病重期间,他所做的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