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头又疼起来。
视线逐渐模糊,陆青檐意识到天色暗沉,于是又服了一粒药。待视线清楚后,才弯腰下马车去。
外?面灰蒙蒙一片,眼看着快下雨了。
郑管家在门口候着,陆青檐问:“夫人呢?”
没能?请来姜昙一起,郑管家觉得无颜面对?主子:“夫人在书房……”
然而陆青檐却不在意点点头,就要进门。
“陆大人。”
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唤。
陆青檐转身,发现这竟是大理寺的人。几个人身穿官服,最前面立着的是大理寺少卿。
一纸文书在他眼前扫过:“陆大人,大理寺有旧案需陆大人协办。”
这话已说的十分客气?。
陆青檐问:“什么案?”
“大理寺无意得到了一些卷宗,上?面说:德庆七年?间,吴江死囚宋庸与陆大人是同一人。”
陆青檐沉思片刻,望向黑洞洞的大门:“夫人在哪?请她出来。”
大理寺少卿催促:“事情?紧急,还请陆大人不要耽搁,尽快与我走一趟。”
“急什么?”
陆青檐轻飘飘看他一眼,微笑说:“我与我夫人情?深意笃,若我出门,得交代她一声才行。否则见不到我,她会担心。大人只需容我片刻就好。”
“陆大人可让下人转达。”
“不,必须由我亲自说。”陆青檐看着他,对?郑管家说:“去请夫人出来。”
虽是请求,可陆青檐身后立着比他身后更多的人,分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?。
两人面上?为平级,然而眼前这位少卿年?轻得过分,且在皇上?面前风头正?盛,不是他可以比拟的。
更何况,他的义父是闫慈。
闫党的人,对?待政见不合者?十分残忍。尤其闫慈年事已高,面上?是阁老坐镇,实?则是“小阁老”一手?遮天。
若得罪了他……
大理寺少卿想起御史的交代,觉得还是为自己谋份后路为好。
郑管家进门许久后又出来,连头都不敢抬:“夫人身体抱恙,说是不能?见风。”
陆青檐神情?不变:“再请。”
郑管家就又走了一趟,出来时缓缓摇头。
大理寺少卿不吭声在一旁站着,陆青檐和他的夫人之间看着有些奇怪。
就在他以为陆青檐固执地要再差人去问时,他忽然笑了笑:“走吧。”
.
当夜电闪雷鸣,下起了雨,一直到二日。
春雨贵如油,不知这是不是最后一场春雨。
姜昙撑伞出门时,郑管家依旧恭敬,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对?劲。昨日郑管家来找她时,姜昙闭门不出,全程由婢女传达所说。
两次都是如此。
官道两旁绿意如织。
陆昇在一株垂柳下等?她:“陆青檐被关入大理寺候审,此案交由大理寺查办。”
姜昙心有疑虑:“你?们有把握吗?”
陆昇说:“有太子在,大理寺不会徇私。还有贤妃,事情?报到皇上?那里时,皇上?本想草草了结,是她帮了我们一把。”
陆青檐不会坐以待毙。
姜昙说:“这远远不够。”
陆昇说:“墙倒众人推,我们必须推它一把。这几日,东宫各属臣都在搜集闫党罪证,趁冯道士之死不久,皇上?还没忘记,必须压得他喘不过气?来。”
长宁宫之事,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?。
恰好闫慈犯错,恰好陆青檐不在京中。恰好他们引荐的冯道士起了作用,引起皇上?对?闫慈的三分不满。
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以前没有,可能?以后也不会有。
好不容易撕开了一个口子,尽管是很小的口子。
但?决不能?就让陆青檐这么缝上?,趁这口子没有愈合,趁皇上?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