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想对陆昇说,孑然一身并不能代表什么。
这么多年?,你不也是一个人吗?
当初她那?一箭朝着心脏去的,陆青檐一定恨不得弄死她。
更?何?况,谁不是一个人呢。
姜昙看?着茶棚外的过路人来来往往,头?上身上皆裹着厚重的兜帽长巾。
边陲的风沙肆虐,已到了不得不让人遮住头?脸的地步。
“嗒”地一声。
姜昙转过头?去,乌日塔将散乱的木条放在桌子上,黑漆漆的眼珠看?过来
他?将孔明锁解开了。
“走吧。”
姜昙数着铜板,却被告知钱已付过了。
不吃白不吃,她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,又往乌日塔嘴里塞了几块,最后实在吃不下,就统统装到口?袋里。
别说,旁人付钱买的糕点就是好吃。
然而她吃的有些?撑了,于是决定去先前与?陆昇待过的土坡前走一走,那?里风景尚可。
只过了半个月,这里的绿意就变得黯然失色。
姜昙很轻易地找到了汤慎的墓。
一眼望去,除了附近的土坡,只有那?处有小小的凸起。
走近一看?,是个小土包,土包前一块木牌勉强立着,上面被人用刀刻了四个大字:盛慎之墓。
“盛”字被人刻意抹去,姜昙看?了许久才认出这个字。
盛?不是姓汤吗,怎么是盛慎。
姜昙越想越觉得耳熟,她生平知道的人中?,姓盛的不多。
其中?恰好有一家姓盛的,因为娘亲与?这家女主人相熟的缘故,还曾定下一桩口?头?的娃娃亲。
只是两位母亲早逝,故而婚约在时间中?消磨隐去,渐不被人提起。
成年?后,盛家的人没有找过来,姜昙也无意去和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成婚,最后不了了之。
提起那?家人,姜昙只记得娃娃亲的另一个人,他?叫盛谨之。
倒不是同一个人。
然而这时,姜昙忽然看?到,墓碑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。她伸手擦了擦那?黄土,最下面的竟是:谨之。
父,盛炳立。
盛炳就是汤炳,所以盛谨之就是汤谨之,汤慎。
与?她有婚约却不了了之的那?个人,竟然是汤指挥使的大公子。
天意弄人。
不过现在知道这些?,也不起什么作用了,汤慎恐怕连这一件婚事都不知道。
汤家人从来存在于百姓的传言中?。
最近的时候,姜昙在陆青檐的大帐里,隔着一道屏风,听到汤炳和他?的二?子在帐外受训,汤家摇摇欲坠。
勉强与?她有几分关?系的汤慎,从出现起就昏迷不醒。
两人生前从未有过交集,直到他?死去,躺在墓穴中?,姜昙才与?他?的白骨见上一面。
姜昙此时有些?后悔空着手过来了,她该买着香烛元宝的。
这么想着,姜昙上手将墓穴周围的杂草拔干净,又清理完墓碑前的黄土。
乌日塔不知道姜昙在做什么,只专心做着自?己的事。
玩过了孔明锁,手中?的石头?一时索然无味,他?在土坡前后转着,忽然发现一处更?好玩的地方,蹲在地上扣弄起来。
姜昙发现时,他?已经将汤慎墓旁的地面刨了一个坑,甚至挖出来一个洞。
面前落下一道阴影,乌日塔抬头?,对上姜昙看?似平静的双眼,心中?咯噔一声。
他?敏锐地意识到这样做会让姜昙不高兴,手指飞快,又将地面上方才拆开的机关?锁拼凑回去。
姜昙这才发现,原来乌日塔不是在刨坑,而是墓碑旁的黄土原本就没有填实。
有人留出一小块方正的空地,向下嵌入了一个机关?锁。
这机关?锁的形状亦很眼熟,姜昙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,这是她在吴江时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