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芳舒落下一子,偷偷抬眼看他。
父亲来说时?,她特意打听过这个?人。听说此人的身世有些?隐情,虽是国公府长子,可毕竟是个?庶子,且国公府早已没落,在京城排不上号的。
唯一值得?一提的是他的义父闫尚书,父亲说尚书许是下一任首辅。
故而韦芳舒才答应来看一看。
见了?面,发觉这人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,不是外?界所说那样,反而彬彬有礼,进退得?宜。
对自己细心?,却十分懂得?分寸。
“临近过年,韦府也是这样。一大家子的琐事,我母亲带着两个?婶娘都分身乏术,何况你们府里只有你一个?人,若是娶……”
韦芳舒蓦地?一顿,脸色红了?。
她怎么如此失礼,抬头一看,陆青檐却并没有表示。
和及时?添茶、故意输子一样,遇到?让女子尴尬的时?刻,他也很贴心?地?装作没有听到?。
韦芳舒不由对他有几分满意了?:
“陆大人,新春那日我会随母亲赴皇后宫宴。宴会之后,若你有空闲,我们可在民间灯会一见。”
陆青檐仍未有表示。
韦芳舒等了?片刻,才发觉他不是贴心?,而是根本没有注意听。
“陆大人。”
韦芳舒提高?了?音量,他终于诧异地?看她一眼,可惜晚了?:“我今日累了?,改日再约见吧。”
陆青檐竟也不出言留她:“伯安,送韦小姐回府。”
他究竟想不想要这桩婚事!
韦芳舒拂袖而去。
陆青檐坐在桌前?,捻动黑色的棋子,深深呼吸。
方才下人来报,姜昙去布庄试衣服,待了?半个?时?辰之久。期间护卫们发现疑似刺客痕迹,故而去查探,只离开了?约莫一刻钟的时?间。
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若是有刺客,分出去的一半人可以将刺客绞杀,最不济发出信号,以便剩下的人逃跑。若是分出去查探的人太?少,有可能被悄无声息地?杀死,后面的人就会陷入包围。
以前?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。
不该这样怀疑的。
可姜昙究竟什么时?候回来?
陆青檐的头又痛起来,他轻轻按着,听着下人一拨一拨地?回来通报。
姜昙离开布庄,去了?药铺,离开药铺,又去馄饨摊坐着。
她的腿是坏了?,却像一只坐不住的兔子,到?处蹦蹦跳跳。
蹦跳到?天黑,终于舍得?归家了?。
回来时?,媒婆的神情难看。陆青檐看向姜昙,难免笑容推她进屋:“玩了?什么?”
姜昙语言简短地?描述了?一遍,对他说:“柳秀才不好,他娶娘子是为了?生儿子,还要生五个?。这对女人的身体有损伤,何况生男生女,和女人也没有关?系。”
陆青檐没有应和,有些?话,他说出来,她听了?会不高?兴。
他说:“那就换。”
媒婆连声应是。
吃晚饭时?,姜昙如坐针毡。
他不再只盯着她看了?,而是盯着她带回来的那一堆东西看。
姜昙见他实在好奇,将买回来的那一堆东西摊开在他面前?,示意他随意看。
陆青檐虽然摇头,却目不转睛地?看着她展示,他分明就很想看。
姜昙给?他看布庄的布料,又给?他看小摊上买的香包、木簪,各种小玩意儿。
最后她拿起一堆针:“对了?,我今天和医馆里的老大夫学了?一套针法,这可以缓解你的眼疾。”
姜昙也有私心?。
她银针用的不熟练,正想找个?人练习一番。眼前?这个?人对她几乎有求必应,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。
姜昙低着头,生怕被他看出来自己的心?思。
没有见他答应,于是偷看他一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