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寻到?一处墙角的石阶坐下,不多时?,有?脚步声接近,万幸不是陆青檐。
姜昙站起来,递出一对荷包:“贺你们新婚之喜,有?安神保生之效。”
杜良接过看?了又看?,珍重地放在?衣襟处:“我代内子谢谢你,我……我们夫妇一定会好好保存。”
他忽然想起来,自己已经?不是孑然一身。
他其实与新婚妻子没见过几面。
那夜灯光昏暗,他迷茫之中被叫过去,站在?人群之后,浑身因畏惧而冒出冷汗,只模模糊糊看?见个背影。
那时?他根本不知道这就是他未来的新婚妻子,因此也未留心她长得什么样子。
可就算再迷茫,也走到?了如今这地步,他不能?不对自己的新婚妻子负责,即使这场婚事并非他本意?。
只是旧年心事,不得不说出来。若说有?机会告诉她,今生恐怕也就这一回了。
杜良犹豫再三,终于鼓足勇气开口:“姜姑娘……不,姜昙。成婚之后,我就要离开京城了。离开之前,我想告诉你一件事,我……”
姜昙肃然打?断他:“杜兄,我问你一件事。”
杜良被她认真的样子吓住:“……请讲。”
“你来京城多少时?日了?”
“三月有?余。”
“办的多是外差还是内务?”
“内、内务……姜昙,我……”
“杜兄,我们是好朋友,对不对?”
姜昙忽然靠近。
杜良甚至能?看?清她眼下的小痣,顿时?涨红了脸色:“……是。”
“有?一件事请你帮忙。”姜昙郑重地说:“方才给你的荷包里,各放有?一千两?银票,我要你帮我准备两?张路引和?两?个假身份。”
杜良双眸睁大,诧异地看?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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树枝被狠狠折断。
陆青檐冷眼看?着不远处的两?人说话,说着说着就凑得很近。
不知说了什么,姜昙忽然笑出来,对面的呆子愣住了一会儿,随后也僵硬地笑了。
她惯会说花言巧语,欺骗人不是难事,哄得人笑也很容易。
尤其是认真含蓄的老实人,稍一撩拨,就能?让他眉开眼笑,春心萌动。
和当初的施茂林一样。
“公?子,要不要把他们分开?”
陆青檐闭了闭眼:“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蠢了,是和?那个傻徒弟待久了吗?可别真的把他当儿子一样教。”
刘武闭嘴。
柴小虎自从失去记忆,醒来后第一眼见到?自己就把他错认成亲爹。刘武纠正了好几次,他依然固执地那么叫。
是刘武下手鞭笞了几次,他才改口。
外人不知道内情,只恭维他儿子孝顺,将来养老有?指望。
然而只有?刘武清楚地知道,柴小虎的娘是自己亲手腰斩,大刀砍下去,那个农妇变成了两?半。拖着半截身子护在?柴小虎身上,求他们不要杀了自己的儿子。
柴小虎的爹也是自己亲手剐成一副骨架,最后一把火连同他们的房子烧成灰。
他日日夜夜都记着这件事,故而对柴小虎十?分谨慎。一旦发现他恢复记忆,就打?算立刻杀了他,以防被复仇反杀。
刘武说:“长公?子放心,父债子偿。他的爹娘对长公?子做出那样的事,属下自然不会让他好过。平日里对他极为?严厉,犯有?一丝一毫的错误就严惩,比对待死士更?加狠心。”
陆青檐只是随口一问。
他仍注意?着姜昙和?杜良的状况,两?人似乎说开了什么。
一看?就知道对旁人心怀不轨的杜良,此刻突然放下拘束,释然地对姜昙笑了笑。
这都是姜昙的功劳。
二人不知还要聊多久。
陆青檐愤然转身:“我们走。”
她总是不嫌腿疼,爱说多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