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姜昙心不在焉,根本没有看他指的地方。
听到“武馆”二字,姜昙想到了施茂林,他曾经最想来扬州,更?奢望来京城
‘妙仪!我听说京城汇聚着天下所有的英雄好汉,真想去看一看呐!’
下巴被抬起?,姜昙对上了陆青檐的眼珠:“你在想谁?”
姜昙顿了顿:“在想你……什么时候让我吃饭,我饿了。”
陆青檐的眼中绽出一丝笑意?:“那你想出来了吗?”
姜昙:“现?在。”
所有人都?退出去,陆青檐关上窗户:“那就现?在。”
饭用至差不多时,陆青檐忽然想起?一事?:“给你介绍一个故人。”
姜昙捏着筷子的手骤然用力?:“……哪个故人?”
陆青檐拍拍手,门被轻声推开,曾经同船而行的杜良一身护卫装扮,腼腆地对着二人笑了笑。
姜昙想起?下船时的那个仆妇,被拖走时一直在哭,手上的污泥在求饶时沾上她的裙角,生生按出一个手印来。
下人给她擦拭,却?怎么都?擦不掉。
“先前久不联系,回京才知道介绍给杜兄的那位雇主已经仙逝了,真是不好意?思。”
陆青檐递给杜良一盏茶,身形分?毫未动。
杜良躬身接过来,掩面喝了下去:“多谢长公子。”
陆青檐握住姜昙放在桌面上的手:“杜兄太客气?了,你我在京城不约而遇两次,那就是有缘分?。在谁手下做事?不是做?不如?到我手下,你和阿昙是故交,我怎么也?该照应你几分?。”
杜良犹豫片刻,躬身过来给姜昙倒了一杯茶,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“夫人”,谢道:“承蒙照顾。”
姜昙坐着不动,手心攥紧。
陆青檐笑了笑,接过茶杯递到她唇边,温声说:“阿昙,杜兄诚意?十足,给他一个面子。”
姜昙闭了闭眼,睁开时心底的情绪已压抑不住:“陆青檐,你”
陆青檐手指顿了顿,忽而调转方向,递至唇边自己喝了:
“阿昙喝不下,我替她饮,杜兄勿怪。”
杜良连忙摆手:“属下岂敢,长公子是主人,以后切勿这样叫我,直呼姓名?即可。”
杜良退出去后关门,姜昙再也?忍不住,重重甩开陆青檐的手。
陆青檐敛了笑意?:“他没有去处,我让人给他找了落脚之地,还给他一份谋生的差事?。府里规矩虽严,可俸银比京城别家高出几倍。家中随意?一个奴才,你尽可拦住一个去问,看他是否愿意?在府里做事?。”
他认真地看着她:“阿昙,我是在做好事?。于?杜良而言,这是恩情。若是他不愿意?大可以走,可是他没有……阿昙,你何处不满意??”
天色暗了下来。
雅间内灯火通明,姜昙却?看不清陆青檐面上神色,更?分?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。
宋庸恶贯满盈、罪行累累,可当时在吴江许多百姓称他小善人,这是他信手拈来的本事?。
他口中的“好事?”,总是伴随着别有用心。
思索许久,姜昙说:“让他走。”
察觉到姜昙的态度软和,陆青檐走过来,重新握住她的手:“你是府里的女主人,我听你的,明日就遣他去别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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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间内……似乎有动静。
杜良想到那晚在船舱外听到的声音,顿时面红耳赤,转身离开几步,离房门远远的。
“回来。”
刘武神出鬼没地出现?,示意?杜良站到原来的位置。
杜良为难说:“可是里面……”
“那关你什么事??”刘武淡淡看着他:“你是一个护卫,职责就是守门,做好分?内之事?。无论?听到什么,看到什么,都?要忍着当一个聋子、瞎子。”
可是仅隔着一道门,怎么能听不到,杜良想说你站此地试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