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显听着里面的动静,估摸着此时的情况不太好打扰,可是不得不打扰:“长公子?,国?公爷那处来人唤你过去。”

陆青檐推开姜昙,呼吸不稳地坐在一边,对?外面吩咐:“备车。”

他强撑着下床,咬牙将身上?血衣脱下,背上?的血痕更?加狰狞清晰。婢女备好的衣服在一旁,他抖着手勉强披上?,额头?上?冒出更?多的汗来。

也不知谁这么有本事,竟能将陆青檐打成这个样子?。

姜昙漠然理好衣饰。

做好这一切,陆青檐看了?一眼姜昙,唤人进来。

邓显打开门,诧异地看了?姜昙一眼,什么也没敢说,只搀扶着陆青檐往外走。

人影消失在门外的那一刻,紫珠偷溜进来:“姑娘,咱们也赶快回去吧,还没用晚膳呢。”

姜昙方点点头?,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急促逼近,陆青檐再次出现在门外,面上?的表情恶狠狠的。

他大步走进来,不由分说握住姜昙的手腕:“你跟我一起?去!”

.

已是深夜,外面寂静无声。

马车驶在街道上?,车外是随行的马蹄嗒嗒作?响。

车内两人无话,陆青檐闭目养神,手上?却不放开,还紧紧地握着姜昙的手腕。

下车时,邓显守在门外不入内,偷偷塞给?姜昙一个小瓷瓶,还笑着做了?个双手合十的姿势,请求的意味十足。

陆青檐依旧不放开手,姜昙有些恼:“国?公爷深夜寻你,想来有急事与?你私下说,你非拉着我进去做什么!”

陆青檐的眼神含着怒意斜过来,用力将她扯进去。

陆青檐一进门遇到小厮,也并未找人带路,只抢了?一盏灯笼照亮,甚至连问都不曾问一声,就直直朝着某个方向行去。

看来陆国?公与?他父子?两人,以往常在老地方约见。

陆国?公已等候多时。

约见的地方有些奇怪,竟是陆家祠堂,和扬州陆府一模一样的地方。

姜昙的疑惑刚上?心头?,却见祠堂内陆国?公背着的身体转过来,锋利的视线射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?。

陆国?公脸色阴沉了?一阵,看着像是要发?怒的样子?,片刻后恢复平静,道:“进来吧。”

陆青檐手握得更?紧了?,抓得姜昙有些疼。

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。

刚踏进祠堂,姜昙就觉得遍体生寒,祠堂里齐齐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,手持乌木刑棍候着。

这对父子深夜不是来谈心的,而是来上?家法?的。

“跪下!”

陆国公语气陡然严厉。

陆青檐神色自若,站着不动。他还有闲心用指甲作?乱,不轻不重地刮着姜昙腕上?的疤痕。

一片死寂。

陆青檐抬头?,看着陆国公说:“不跪。”

陆国?公怒极反笑:“好,去了?扬州一趟,气?性长了?不少。”

陆国?公一挥手,两个小厮向后走去,祠堂的大门被咯吱咯吱合上?,发?出沉闷的声响。

姜昙被这声音吓了?一跳。

她还未反应过来,一声击破风声的重击传来,沉闷地打在陆青檐的膝弯处。

陆青檐眉间一蹙,又强撑着散开。他只是身形一歪,并没有立刻跪下去。

姜昙发?觉手上?重量变大,陆青檐撑着她的手,竟还想借力站起?来。

她也不知怎么想的,手上?下意识地撑着。然而国?公府小厮的手更?快,在陆青檐挣扎时又是一击。

这一次,他结结实实跪了?下去,膝骨要砸碎似的,整个人也向前扑去。

好在姜昙及时扶了?他一把,虽被他带着坐下来,却避免了?先前那副狼狈的模样。

陆国?公坐在太师椅上?,看见儿子?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?,心中十分痛快,讽刺说:“陆长公子?如今身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