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像人犯一样被对?待着,齐齐地跪在地上?。

姜昙轻易地就?认出?他们的身份:年迈的杨修文,旧日吴江的捕快与衙役,书生卢文进,还有一众瘦弱的乞儿。

陆青檐蓦然抽出?刀来?,刀尖曳地,在婚房新装的地面?划出?一道?

可怖的利痕。

紫珠被推得摔倒在地上?,还未来?得及起身,锋利的刀尖已?经对?准了她。

紫珠浑身僵硬,瑟瑟发抖,却?梗着脖子一声不吭。

陆青檐指着紫珠:“是她给你传的信?谁给你递的消息,是他吗?”

刀尖移至卢文进胸口。

陆青檐思索片刻,点头确定:“是他。重游吴江,我们只在昨日分离了大?半日,那日你就?是去见他的。而且我去敬酒时?,只有他在宴席间消失了片刻。原本我看在你的情面?上?并不打算计较,不想竟在我的眼?皮子底下出?了这档子事?。”

姜昙不可置信:“你一直在监视我……”

陆青檐没有否认。

当年姜昙死后,他来?吴江打捞尸体,曾到过?几次梅花巷子的姜宅,被卢文进撞见过?。

是他心善,并没有立刻杀了他。

现在想想,真是后悔。

他提刀搁在卢文进肩上?,刀尖缓缓迫近卢文进颈间的血管:“方才的问题可能让你有些为难。我们换个问法,你跟不跟我回京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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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上?任的吴江知县刘道?元在梅花巷子外候着。

秋风瑟瑟,他竟满头大?汗。抖着手去擦汗,不料越擦越多。

来?此?之前,他正在家中睡大?觉,睡梦中听到师爷来?报:

衙门里几个有资历的捕快,青天白日地竟叫人掳走了,连同上?任被溺死那个知县身边的杨老头,也一起消失了。

刘道?元当时?从床上?跳了起来?。

连忙着人去打听,果然探听到,京城的贵人悄无声息于?吴江落脚,已?住了好几日了。

而他却?一无所知。

这可真是大?事?不妙。

刘道?元当时?就?惊出?一身冷汗,到现在还源源不断往外冒。

他歪着身子看了看,梅花巷子里家家户户大?门紧闭,只有那一家开着半扇。

这一眼?可窥见里面?铺天盖地的红色,可谓喜气洋洋。

可见方才打听到的不是假话,这位近日十万火急地置办婚事?所需之物,是真的要娶亲。

且娶得十分紧迫,让他连准备贺礼的时?间都没有。

刘道?元心中正犯嘀咕,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。

他连忙低头拜见:“下官刘道?元拜见长公子,恭祝长公子千秋鼎盛。”

一袭红衣经过?他面?前,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。

刘道?元头上?的汗冒得更欢了。

他曾私下打听过?,这位的喜好十分简单,若是银子送的出?去,表示事?情还有转圜的余地。若是银子送不出?去,那后果可就?不堪设想了。

“长公子留步”

陆青檐步履匆匆,正要上?马车,闻言淡淡斜眼?过?来?。

刘道?元讪讪一笑。

忽然瞥见他怀里抱着个女人,软软地靠在陆青檐肩上?,身上?还盖着一件红色的外衣,看样子是陆青檐身上?脱下来?的。

遮得严实,看不清长相。

毕生的智慧汇于?此?时?此?刻,刘道?元笑说:“听闻长公子大?喜,下官特意搜罗了吴江奇珍异宝,给新夫人添几件首饰。”

片刻的沉默后,陆青檐应了一声:“谢刘大?人。”

刘道?元受宠若惊,连声说着不敢当。

下人将刘道?元手中的礼物接过?去,马车渐渐远去。

不多时?,有一个护卫打马而返,在刘道?元面?前扔下一张册子,随后策马离去。

刘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