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不必推脱, 这蕲州城真?正?管事的,不还是他周将军吗?”
门口华丽的马车里, 阿苏卡轻狂的笑脸一闪而?过。他浑不在?意地跳下车,掸了掸身上不存在?的灰,说:“去通禀吧,你?家主子说不定还正?等?着?见我呢。”
不一会儿,将军府便府门大开,将他请了进去。
阿苏卡志得意满走进堂中, 也并未向正?坐在?主桌的周钊行礼, 而?是四下打量一圈陈设, 啧啧嘴道?:“周将军, 您这将军府还真?是挺简陋的,我看着?大庆皇帝待你?也一般般嘛。”
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,自然不会让周钊有任何波动。
他挑挑眉,只说:“我大庆物产丰富,百姓生活富足, 讲求风雅藏于心, 自然也不会像那些蛮族一样金银珠宝不加节制地往身上叠挂。”
说来也巧, 恰在?这时,一阵风吹来, 将阿苏卡身上玲珑满身的配饰吹得叮咚作响。
这叮叮咚咚的声音,便像一个耳光一样,狠狠打在?口出狂言的异族王子脸上。
阿苏卡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,当下怒从心起?:“你?!这就是你?们大庆的待客之道??如此不加掩饰地讽刺远道?而?来的客人吗?”
周钊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,又给对面?的空杯也倒上茶水:“那也要看王子您是否自认是客。若是客人,入乡随俗,也该学学我大庆的礼仪;若不是客人......”
“若、若不是客人,你?当如何?”阿苏卡质问,声音难免有些颤抖。
由不得他不害怕,这周钊的杀神之名?是怎么起?来的?还不是在?北境战无不胜,刀下躺的都是北边戎族的亡魂,即便在?墨多国也算是如雷贯耳。
墨多本就不是什?么国力雄厚的国家,之所以能建国,也仰仗北境各大势力与?大庆之间的暗流涌动。
若是当真?要开战,周钊恐怕还要顾虑一二;但若只是拿下他这一小?小?王子,恐怕他的国王兄长,连吱都不会吱一声。
在?他胆战心惊的注释下,周钊却只是耸耸肩,往茶杯的方向一抬手:“殿下说笑了,只是想请殿下坐下详谈。”
“......早说不就好了?”
阿苏卡嘴上这样说,人却已经坐下来了。陷在?将军府里,由不得他不听话,周围士兵个个挂着?云开军的印,虎视眈眈盯着?这头,仿佛他一个不听话就冲上来强硬得帮他坐下一样。
他今日上门,其实也有求于周钊......对啊!他有求于周钊啊!刚刚不该被他一激就发脾气的。
阿苏卡回过神来,悔不当初,支吾着?开口:“是这样,你?们那个宰相,怎么会在?蕲州啊?”
说到乔裴,他想起?那人爱答不的样子,忽然口若悬河起?来:“......明明是他要卖酒,结果忽然把客人丢下了!转天我去找他,居然还敢坐地起?价......”
周钊抿了口茶,不合时宜地想,这阿苏卡王子的成语倒是用得越来越好了。
性子也够蠢,这个人选确实不错。
“依我看,这蕲州城真?正?管事的是你?!咱们认识可比跟他认识久得多了吧!你?得帮帮我!”阿苏卡还在?叫着?。
既是自投罗网,那周钊便也不客气了。他手中把玩着?一串仿佛挂饰的木片,慢慢问:“你?想要我怎么做?”
“自是教训一顿那不知好歹的宰相!最好,能让他要价更低些......”阿苏卡为了给自己壮大,故意大声起?来,“沈记的酒可是好东西!你?们这些中原人,龟缩在?天堑之内,享受四季和暖的好天气。我们北边的勇士,却顶着?刺骨寒风征战,比你?们更加需要!”
周雨在?后头听着?都觉得可笑。既然是你?们墨多国急需,那沈掌柜更该坐地起?价才对,总不能还想让周将军帮忙说情吧?
他们这位周将军,对蕲州城的百姓是和颜悦色,但你?阿苏卡也不问问自己是不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