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裴默然不语,提着牛舌糕回?去了?。
并没有吃,放在那里摆了?几日,后来被老太监丢了?。
听上去仿佛吃过一些?苦,但他没多少怨怼之情。
毕竟这?就是他的价值所在。
且皇帝又能?有什么不对呢?
他善待百姓、以民为本、劝课农桑,处置世家权贵从不手软;又严守边线,无论北安侯还是如今的周钊,带兵在外哪怕不听皇命而为,也从不加以训斥。
当今在位不过三十八年,河清海晏,天下太平;粮仓足满,边境无忧,怎么称不上一句明?君?
若是为了?这?等政治抱负,而建立对百官的监察机制,又要筛出几个知根知底的可信之人,找人养些?孤儿?,教育他们、安排他们,又利用他们......
这?难道又是什么大事么?
况且最开始那间扶幼院,说?是扶幼,扶的也是有回?报、能?做工的幼。
因此乔裴很明?白。
即便是对太子,在他心里,其实本也无所谓什么态度、政见之分。
之所以同他‘计较’,只是因为皇帝想看而已。
这?时两?人不和,自然是一心盼着年轻的权相能?让步、仁爱的太子能?学会?用人;
但要是宰相和太子伯牙子期......
漫无边际想了?半天,手里的文书处?得七七八八。照墨伸手来接,乔裴连再翻一遍都懒得,直接塞给?他。
照墨迟疑片刻:“要不......您再看看?”
这?蕲州军务左牵烟州右扯固州,稍有差池,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乔裴却只是摆摆手:“去吧。”
照墨知道他这?样必然是心中有数,也不再劝,带着文书走了?。
以前都是大人比他忙,现如今,他比大人还要忙一百倍。
这?些?送来的军务、水患、徭役折子,大人如今只是过过目尔,再不像往日无微不至,细细垂询。
虽说?以他的能?耐,绝不会?出什么岔子,加之密司早已是个成?熟的机构,各方运作之下,乔裴有必要亲手批阅的很少。
但事情是这?么个事情,态度也该是那么个态度吧?
乔裴听见门开合的声音,心知照墨已经走远。
也许在随侍眼里,乔大人变了?许多,但在乔裴自己来看,他分毫未变。
如今,只不过发现他的价值在更重要的地方罢了?。
他敛眉,手指拂过腕上翠玉。
毕竟,若整个世界都不再真实,那么这?里头?的浮华名利、位高权重......
又算得了?什么呢?
*
照墨送完文书,又一一和各地密司传过讯,这?才回?到院子外头?守着。
大人是个好静的性子,平日除了?他不叫人伺候。
吃穿用度,若不是看在宰相之尊的份上,恐怕不挨饿受冻就已经够了?。
唯独沈掌柜......
沈掌柜,很不一样。
无论是对大人而言,还是这?个人本身,都格外不同。
不知是不是出身乡野,总有种京城难得一见的野性......
说?不好,该是说?,活人气?儿??
说?话做事,让人一看就知道发自本心,绝非教条规矩能?养出来的人。
“照墨。”乔裴在里面出声。
“大人有何吩咐?”
“备马车。”
备马车干什么呢?
后面又没声了?。
不过光是备马车三个字,都能?听出自家大人轻微的怨气?。
也是,吃着沈掌柜做的点心,喝着沈掌柜送来的茶,文书随便看看就发出去了?,小日子逍遥着呢,哪管外头?洪水滔天......
照墨心里胡乱想着,一边备好马车。等乔裴上了?车,才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