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沈荔,朱曼婷一家更是?心?情畅快无比。
早前也说过,朱家远不?像邱家那?样一门心?思投注酿酒,只是?这次投入太多、期望太高,若是?做不?起来,哪怕对朱家也是?伤筋动骨的损害。
但沈荔只用几坛子?酒,就把?局面完全扭转了。
一起一伏,如何叫朱曼婷不?喜意凝腮?
“沈掌柜,快坐!快坐!”名满江南的女商今日一袭蓝衣,素淡雅致,“我们二人也许久未见?,这些日子?繁忙,倒少与沈掌柜谈心?了!”
沈荔见?她衣裳花样眼?熟,很快便想起,这件似乎在京城也见?朱曼婷穿过。再一看,果然袖边袍角,多少有些磨损的痕迹。
那?么,是?不?是?就能说朱夫人是?个勤俭的人?
回想起朱家五步一停十步一景的偌大?园子?,似乎又并不?是?这样。与其说她勤俭,倒不?如说,她总是?表现出最有利的模样。
如在她面前,俨然一个有话?就说的爽直性子?;但之前邱啬上门挑衅,却又见?得朱曼婷忍耐怒火,只求降低损失;
而一个勤俭持家、亲切近人的形象,无疑能为她孀居的寡妇身份,增添人们最看重的品德。
这只是?一个闪念,沈荔很快露出笑容,在朱家的招待下坐好。
酒过三巡,朱曼婷才不?紧不?慢地开口:“......若非酒行的伙计三番五次找我,否则我也不?想来催促,倒显得我坐不?住似的。”
沈荔接话?:“朱夫人不?来找我,我也要来找您的。”
她拈起一块荷花形状的红豆酥,一咬便簌簌往下落酥皮。
江南甜食花样繁多,口味比京城要做得还要略好些,即便小小一个红豆酥也不?例外。
内里豆沙充分熬煮,又掺了牛乳揉做细密的团,里头包一团浓稠的荷香甜羹,外头包一圈莲蓉,再用酥皮定型炸制。
一口下去,酥皮层次分明,微带咸香;莲蓉柔软清甜、豆沙绵密浓郁。
正觉得有些干涩时,甜羹从中间?缓慢淌出,将酥皮、莲蓉与豆沙三者柔和地统一起来。
莲蓉与甜羹都含了荷、莲的清香,再佐以莲叶茶,又多了一层风雅意味。
等吃完一个,又用茶水清了清口,沈荔这才道:“如今借着夜市东风,朱家酒行已经有了不?少客源,这自然是?朱夫人经营得当的缘故。”
她也不?算奉承,因为沈荔这些日子?自顾自埋头酿酒,每种品种能出多少,全看她能拿到的材料和天?时地利。。
三天?两头缺货断货,排期排到几个月后?去。尽管也有些越炒越热、无法控制的缘故,却也不?免要让人心?生不?满。
然就在这种供应极不?稳定的前提下,朱曼婷能转劣为优,将客人的诸多不?满全都消化成持久、多次的消费,这当然是?她的本事。
更不?用说,这期间?她从未上门找过沈荔,实打实将信任托付到了极致。
即便只是?为了这个,沈荔也很喜欢她这位合作伙伴。
朱夫人闻言,也很自然地收下了这份夸奖:“这是?我的分内事罢了。沈掌柜从无到有,酿出见?所未见?的美酒,难道便不?比我辛苦吗?”
例行互吹两句,沈荔收了神通,直接切入正题:“此前说过,就算我能制出要求不?那?么严苛、旁人也能上手的酒方,也仍需要一批熟练的工匠来做。”
“工场的环境也要有充分的保障,否则只是?一点变动,也会对成酒的质量产生很大?的影响。”
沈荔面色不?变:“这是?我不?能接受的。”
朱夫人凝眸看她片刻,见?沈荔毫不?动摇,便慢慢说道:“自然,只是?酒场、工匠,无一不?是?要见?钱的。无本的生意我也爱做,有本的生意,便不?能太唐突了。”
她语气一转,方才的平直大?方中,莫名多了两分锐意:“若是?拘泥于此,一年到头,只是?那?么小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