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着吃着,便有人觉得嘴里少了些许滋味,探头来问?:“掌柜的?,您这摊上有酒卖么?”
虽不知道?为什?么,那几个老客常客都叫这摊主为掌柜,不过众人从善如流,也跟着这么叫起来。
便想着,若是没有也无妨,谁让这儿东西好吃呢?
大不了去其?他地方买些,再过来坐着喝就是了。
却不知道?沈荔就等他们问?了,闻言点点头,一抬手,红袖便送过去一坛酒。
因只有一桌点了,便只送上一坛。旁人看了倒也好奇,毕竟东西好吃,应当酒也不错才对。
但盖子一揭,却没有叫人如预料般闻到浓郁的?酒香。众人正觉得失望,四散开去,便见那桌人倒出四杯到白瓷杯里,纷纷一愣。
“这酒......”
原本都退开了,这时又?好奇起来。一众人又?探头过来,仿佛什?么鬼鬼祟祟的?群居动物:“怎的?是这样的?颜色?”
不说别的?,这酒既不微黄,也不米白,虽然澄澈透明,却也不是完全的?无色,而是浅浅的?微红,仿佛有些粉红了。
酒液落在?白瓷杯中,如美人面庞,雪白羞怯,实?在?美不胜收。
小小一口,冰凉甜爽的?酒液在?口中迸开。风味不必说,只看色泽便知道?当是往果酒那头靠的?,细细品味,应当不是樱桃、水蜜桃、荔枝之类常用的?水果,果香更淡,倒像是无花果?
最叫人惊奇的?,却还是这酒的?口感。
“很......很痛快!”头一个喝下去的?人只说出这样一句,“这口感,若说辣,其?实?并不觉得多?么醉人,但说不辣......”
“倒还是蛮辣口的?!”同桌人补充,“不是那种火烧火燎的?辣,而是一种......”
“仿佛是无数的?小泡泡,在?嘴里炸开花一样!”
这样的?形容不说好不好喝,却实?在?很少见。许多?本不爱喝酒的?人不免也买了一坛来尝试,只觉得和一桌子烧烤配上,简直再合适不过。
烧烤味重,油香四溢,这酒却清淡爽口,又?是无花果风味,一口下肚,便只剩微甜泛酸的?果味在?嘴里。
“不说别的?,我看倒是很开胃!”有人便说,“倒该给我爹买一坛子去,他一到夏天便不爱吃饭!”
这话一说,其?余人也纷纷点头称是:“正是呢,若是将这酒放窖里藏着,用饭之前拿出来,冰冰凉凉来一杯,那滋味”
“沈掌柜,这酒可还有多?的??没有也不碍事,总能提前订吧?”
一眨眼,沈荔手头现有的?酒便卖得一坛不剩,其?余还有坚持要?订的?,都叫红袖记了名字住址,一人收了一两定金。
见她生意好,李执自然高兴,但他思虑周全细腻,不由担心起以后没见影的?事情来。
“......这酒虽然新奇,同夜市小摊也确实?般配,但对如今最好饮酒的?人来说......”几人在?后头远离人群的?地方坐下,李执斟酌片刻用词,才慢慢道?,“到底有些,不够醇厚。”
如今大庆最爱饮酒的?,一则北疆居民,因为天气寒冷而饮酒之风盛行;二则沿江沿海的?百姓,万般阴冷潮湿,须得喝酒才能去去湿气;三则江南文人,不必说,饮酒是多?么风雅的?一件事,便是少了笔墨,也不会少了酒。
起泡酒虽然口感独特,确实?能叫人立刻记住朱家酒行的?名头,但图新鲜的?这一批浪潮过去,似乎就会很快销声?匿迹,只是一时的?流行......
“怎么会呢?”
沈荔接过乔裴递来的?手帕,将额头汗水擦去。
她在?炭火前站了一晚,脸颊烤得通红,还多?少有些灰黑印记,实?在?算不上体面。
眼睛却仍熠熠发亮,灿阳一般。
乔裴看着她,便想,那夜秋雨,两人初见,她也是这般。
......倒不该让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