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恍如无物,意识到?时,已?经将那些纷杂的味道席卷一空。
只?留下清冽微甘的回味。
李执好?奇:“如果是其他的菜,会有不同的口感吗?”
沈荔便将另一碟给他推过去:“试试看。”
李执夹起一块裹满酱汁的鸡肉:“闻上去酸酸的......”
咬一口下去,鸡胸捶薄调味后煎熟,以柑橘为底的酸口酱汁,味道激烈,入口一瞬便让李执皱眉。
他喝一口方才的酒,期待着极酸之后更加浓醇的回甘,却久等不至。
反而?和嘴里的味道交错在一起,不伦不类,无论酒或是菜,都失去了自己?本有的风味。
“甲号酒清新淡雅,菜品要是太浓重,未免夺走它的本色;要是太清淡,又难以衬托。”沈荔倒上一杯,给他递过去,“你再试试这酒。”
李执又咬一口那薄薄的鸡胸肉,嘴里酸得能拧出汁来,闻言接过酒杯,仰头喝下。
“不酸了......”他挑眉,“不对,不是不酸了,是酒和菜共有的酸涩,如对撞的刀剑一般互相卸力,反而?凸出了酒自身的甘美......”
“正是如此,没想到?太子?殿下很会品评嘛。”沈荔捧着脸,两眼弯成月牙,显然对自己?很满意:“我?也重新做了很多次,才试出这样的搭配,怎么样?很不错吧?”
李执不由莞尔:“的确,很美妙的搭配。就是这名字......”
杂菌糯米糕,也太直白了吧?
哪怕叫山珍白玉糕,都要好?上许多。
沈荔难得语塞。她最早在西餐厅工作,的确不怎么讲究取名,只?需要把食材堆垒上去就是。
后来出了事自己?创业,那也是从早餐店干起。
没见哪个早餐摊,会给自己?的包子?起名叫‘软玉含金枝’吧?
她干咳一声,立即转移话题:“总之......这菜配上酒,味道如何?若是可以,我?便要去找师傅了。”
两人?难得统一意见,点?头道:“非常美味。”
这二位吃饭不说炊金馔玉,但身份在那儿?摆着,都是京城数一数二尊贵之人?,平素吃得自然也相当精细。
又在沈记养刁了舌头,寻常美食很难得到?如此盛赞。
沈荔放下半颗心,打包一个食盒拎着,往山脚池月住处赶去。
等到?地?方时又已?经是傍晚,这一回她只?带了周雨,池月开门见是她,伸手将食盒拿走,却没让人?进去,
周雨吹胡子?瞪眼:“这老尼也太不讲礼了!怎么将您关?在门外??”
沈荔却没出声,站在门口等了片刻,很快,眼前?的木门又被重新打开。
池月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,眼睛却微微发亮:“你那第四坛酒配的糕饼,是用了鸡蛋、牛乳、面粉?怎么做的?”
沈荔微笑:“您让我?进去,我?就告诉您。”
池月一噎:“......还威胁起你师傅来了。”
随即一个轻飘飘的白眼,将两人?放了进来。
至此,沈荔才第一回走进自家师傅的小院。
在外?头看还没个概念,但走进来后却发现别有洞天?。
院子?很是宽敞,但却让人?有些无处下脚。
因为这院落里铺满了各种晾晒的食材药材,乃至花瓣草叶。一个棚子?接一个棚子?地?搭起来,替它们?遮雨。
池月脚步不停,一路从前?院穿过房屋走到?后院。
那里有一整片的池塘,一方小花园和一座亭子?。
与其说是亭子?,更像一个瓦顶搭建的棚,因为实在太大太显眼。
大庆朝时兴的亭子?是如朱夫人?家里修的那样,讲究小巧精致、合情合。
而?这个石棚,虽说修了个亭子?的形状,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为了吃东西方便,不至于在院落里淋雨才修得这样坚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