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无衡听话地走了,走时,他还为自己刚刚有一刻怀疑苏瑾而愧疚。纵使她没有爱上他,可二人相处这么些时日,也该有些情分在。她应当不知道宜阳长公主是阳奉阴违假借作画而欲行龌龊之事才对。

回到厅堂,瞥见宜阳极其难看的面色,苏瑾为自己倒了杯茶,小饮一口,而后问,“姑姑对他做了什么?真的只是讨几幅墨宝吗?”

“不然呢?你难道还怀疑我了不成?瑾儿,我们是什么关系,他和你,能有我们亲近吗?!” 輑主讪呃龄讪讪无勼嗣龄呃

“姑姑不必这样着急,把事情好好掰扯清楚,朕自会分辨。”

“我和你提前说过,我想让他画的是我同那些个少年在榻上的场景。呵,你是不知道,这姬无衡,自顾自在那画,一眼都没往上看,他画什么?画空气吗?!不过就是说他几句叫他抬起头来,我怕他羞涩,还将其他人都给挥退了,他倒好,趁着没人,居然敢直接掐上我的脖子!”

宜阳说了一长串话,口有些干,向苏瑾讨了茶水喝后,又继续告状,“你说说,谋害一朝公主,是什么罪名?!”

“按律,当斩。”

宜阳发现,自己最近总能被苏瑾给惊到,瞧她刚刚疼惜姬无衡那样,还以为自己告状要失败了呢,没想到......

“只是姑姑,他终究还是西凉国的皇子,纵使不得宠被送来为质,但好歹也是两国建交的一个象征。再者,他并没有谋害成功,不是吗?”

“所以陛下想怎么做?”

“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。”

“嗯?”

将茶盏合上,苏瑾对上宜阳的眼,缓颊轻笑,“就让他,带兵去攻打东玄周边的小国,把这些疆土,都收归我东玄。”

宜阳不解,“他能打战?”

苏瑾微微摆头,“姑姑怎么就看不明白呢?不管他会不会打战,战场上刀剑无眼,若他战死,岂不光明正大地为姑姑泄了心头之恨吗?可若他侥幸成功收拢那些小国,那便算是将功赎罪了。总而言之,我们并不亏,不是吗?”

宜阳听完苏瑾的话,心里越发吃惊,她这个侄女,现下是越来越像她那个兄长了,冷酷无情起来,真叫人心里发凉。

“姑姑缘何这样看朕?”

“宜阳只是在想,陛下该以什么理由让他出征呢?”

“理由?理由不是现成的吗?他意图谋害姑姑,本该将他押入大牢,只不过因着他这身份难办,遂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。”话说到这儿,苏瑾又笑,“朝臣们会同意他出征的,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惩戒手段,成与不成,于东玄,都无害。”

“若真要出征,只怕兵马不会很多。陛下该知道,东玄这些年来,并没把心思放在操练兵马上。”

“朕突然怀疑起姑姑先前的话是真是假了。”

“什、什么?”

“姑姑似是对无衡并没有十足的恨意,他欺辱姑姑,不听指令,还意图谋害姑姑的性命,可怎么姑姑,好像对他......”苏瑾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宜阳,“出征兵马不多,不正好可以磋磨他吗?若是这样也能胜,倒叫咱们见识了一个将才。”

宜阳感觉自己差点被苏瑾套出话来了,她哑然失笑,“姑姑只是老毛病犯了,要让姑姑眼睁睁看着一个美少年......”宜阳蓦地闭上了嘴,多说多错,她还是直接听从苏瑾的安排罢了。

“都听你的。”

“那好,明日上朝,朕便向朝臣们公布这件事。”

宜阳点点头,不好再留在宫里,遂朝苏瑾行礼后便出了宫城。

宜阳走后,苏瑾前去看姬无衡。少年端坐在蒲草垫上,他垂着头静静地看书,如玉的侧颜在烛火照映下愈发迷人。

“玉郎。”苏瑾轻轻地唤。

姬无衡抬眸,放下书本迎向苏瑾,“陛下谈好了?”

苏瑾伸手握住姬无衡的手腕,她翻来覆去地看,眉越蹙越紧,“你告诉我,姑姑都对你做了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