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他擦身而过时,周政眸底沉冷,意味不明的睨了他一眼。
那男人察觉到周政不善的眼神,迅速把头低下,姿态恭敬。
被周璃何敬川闹了这么一出,周政心里燥得厉害,急需发泄。
于是便打电话喊了赵平遇半夜出来打拳。
接到他的电话,赵平遇驱车来到拳馆,这家拳馆是周政名下的,也是俩人经常约的娱乐场所。
拳馆里,八角笼被照得通亮。
周政脸色阴沉的似是能滴出水,眉心紧蹙。
“打一场。”
赵平遇挑唇轻笑,随即摘下了脸上的银边眼镜。
他根本就不近视,因为觉得当医生戴着眼镜显得更有沉冷持重的气质。
再加上他妻子黎歌当初对他一见钟情,初次见面时他就戴着眼镜,所以这么多年也习惯了。
赵平遇摘掉眼镜以后从桌上拿起拳套,一边穿戴,一边调侃:“大半夜喊我出来打拳,我特么还真出来了,除了我谁还这么宠你?”
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,赵平遇言语轻松的开玩笑,帮他活泛心情。
周政轻哂:“少废话,看在你半夜陪我打拳的份上,我等会儿多让你两拳。”
“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,你这两拳也就只够欺负欺负阿让。”
周政,赵平遇,再加上一个被家里长辈发配出国韩让。
三个人是发小,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,就连考大学都往一起凑,早些年的“三人组”可是沪城世家子弟中有名的纨绔太岁。
三个人个个顶级身材顶级神颜,还曾被戏称是“沪城必吃榜TOP3”。
赵平遇戴紧拳套踏入八角笼,周身气场瞬间变得锐利。
周政心情不好无非就是两个原因,第一许蓝欣,第二他爸妈。
赵平遇也懒得问今天又是因为哪一种,也有可能是两者都有份。
“说个能让你开心点儿的事,阿让就快回来了。”
话落,赵平遇就朝他发难,一记有力的直拳直奔他面门袭去。
周政反应迅速,身体微侧灵活闪躲。
下一秒侧闪贴近赵平遇挥出一记很有分量的勾拳。
“他家老爷子肯放他回来了?”
赵平遇身体后仰将周政这拳躲过去,脸颊边擦过一道拳风。
“三年,是流放也是历练,差不多了,阿让比起当初稳重不少了,书也读完了,老爷子凭什么不放人?”
两人你来我往,一边较量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,拳馆里接连听到拳头砸在肉体上的声音,伴随男人低沉闷哼。
“你也不行啊,不是夸下海口要拿下许蓝欣?我还等着让我姑娘和你那个便宜儿子订娃娃亲呢。”
赵平遇有意激怒他,想让他彻底发泄。
果然,这话成功戳中了周政的肺管子。
两人像极了斗兽场里撕咬拼杀的豺狼虎豹,谁也不让谁。
几个来回以后,两人身上都挂了彩,嘴角,下巴上,肩膀上,带着淤青。
瘫倒在八角笼中的那一刻,周政放空自己,仰头看着悬在自己脑袋正上方的白织灯,他什么都不想,就只想抛下一切,什么周氏继承人,什么父母亲人,他一个都不要了。
他就只想拐了许蓝欣远走高飞,去过他们当初说好的日子。
“别这样想,你要是走了,扫墓的时候外婆见不到你得多伤心?”
早已离世的外婆是除了许蓝欣以外,唯一能让他牵肠挂肚的对象。
赵平遇作为周政最好的朋友,自然知道周政父母的那点破事儿,知道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有多煎熬痛苦。
周政不光要时刻替父母隐瞒秘密,还要跟他们一起在外人面前表演“幸福一家人”的戏码。
“对,我答应过外婆,我不能走。”
周政的外婆钟爱高山杜鹃,周政在她临终前答应过每年忌日都会去“仙雾山”摘一朵杜鹃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