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蠢丫头虽然经常气他,平日里大部分时候却都是这般乖乖巧巧的又好欺负。
他只要伸手一揽,便能将她带入怀里。
……只不过一个连书都拿不稳的,又如何能抱住一个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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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太医来给李骁诊治,柳太医跟在李骁身旁好些年了,当年跟随在太皇太后身旁的时候,他不过还是一个小大夫。
“殿下这一番怒火攻心倒也是件好事,顺带把上回的余毒清了。”
“想必殿下此时正感觉浑身通泰,身轻如燕,大胜从前。”
柳太医算是看着李骁长大的,哪能不知他的性子,从小顽劣好动的五皇子李骁,怎么会乐意躺在床上养病?
这位殿下最恨躺在床上。
如今殿下残毒已清,功力渐盛,好不快活,当真是一日千里。
李骁闻言并未露出欣喜的神色,他淡淡道:“孤打算卧病疗养三月。”
“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留下不少暗伤,是该好好养养身子了。”
柳太医:“……”
真乖
听了太子的话, 柳太医呆滞片刻,继而重复道:“……卧床养病三月?”
李骁面色无波无澜:“身体如此,孤也只好听太医的话了。”
柳太医:“……”
就在柳太医方才说话的时候, 南香恰巧走进了殿内,也正好“恰巧”听见了那句“卧床养病”。
南香紧张道:“殿下,您要听太医的话。”
在南香的认知里, 生病着实是一件天大的事, 即便寻常的发热, 都能夺去一个普通人的性命,在民间, 早夭的孩童更是不计其数。
姜家的几个孩子都能养大, 可谓是不多见的极少数。
“嗯。”见到南香, 李骁闭上眼睛, 他微微颔首,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蹙眉道:“孤有些头疼, 柳太医你退下吧,孤要好好休息了。”
一听说太子殿下头疼,南香连忙赶过去, 轻轻替太子殿下按揉穴位, 缓解疼痛。
柳太医见此,默默不言, 退出至殿外,外面候着的陈公公问道:“殿下如何了?”
柳太医叹了一口气:“怕是不大好。”
有的病能治, 有的病怕是医者也不能治。
陈公公愣住了:“!!!”
“殿下变了不少。”柳太医摸了下自己挺翘的小胡须, 感慨:“有方才那小宫女伺候着, 怕是能好上不少, 让他多休养休养吧。”
陈公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懂,但他懂了。
寝殿内,南香继续给太子殿下按揉穴位。
“殿下,还疼么?”
“你再多按按,别停。”
李骁闭上眼睛,他放任自己靠在南香的肩头,说句实话,连他自己都觉得此时的自己轻薄、无耻,不要脸,只不过此时此刻,他李骁便是当一个无耻之徒又如何?
他的父亲是皇帝,母亲是皇后,他本是天潢贵胄的皇子,却并未养在皇宫,而是从小长在佛山里,看的是庙宇院落,听得是敲钟诵经声,闻的是带着燎烧气的香火味。
他不太喜欢那种带着火烧气的味道,像是一种煎熬,更像是在无声地指责他是一个含着罪恶出生的人。
李骁向来对那些佛门中的事情不屑一顾,可他从小的所见所闻,以及那浩如烟海的佛经仍然影响了他。
即便从小顽劣不堪,行事任性肆意,他却从未真正地放纵过自己。
李骁很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,也很少有执念,或许小时候曾经有过执念,有过满心满眼的期盼,但他很早就明白了,有些东西,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。
“南香。”
“嗯?”南香轻轻地应了一声,她看向李骁。
“殿下,您有什么吩咐?”
李骁蓦然抬起头,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,他的脸色还不大好,深墨色的长发垂落胸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