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却无形伤害到了其他人。
全蓁一阵迷茫。
她好像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去恨,也没有心思去怨。
她只希望,冤有头债有主,一定一定,千万千万不要再殃及无辜了。
……
一小时后,手术门推开。
全蓁赶忙起身迎过去。
主刀医师摘下口罩,面色平静,“万幸没有伤及要害,清创后静待修养就行。”
全蓁听罢,沉沉舒出一口气。
巨大压力骤然消失,全蓁腿一软,险些没站住。
沈令伊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,“没事吧?”
全蓁轻轻摇头,嗓音淡而缥缈,“没事。”
她今晚情绪消耗过大,太阳穴一抽一抽跳着疼,眼下见梁世桢终于安然无恙,她走去自动贩卖机旁买了瓶水。
瓶装水拧开,她忽然想到在别墅时似乎没见过他喝别的水。
全蓁想了想,手机上跟沈令伊打声招呼,她径直从医院后门拐出,跟着手机导航找到一家便利店。
幸运的是,店里尚且还剩几瓶。
全蓁没看价格,一股脑直接放进购物篮。
亟待结账之际,她忽然想起什么,转身去一次性区域各拿了几样必需品,男女都有,一起结账。
等回到医院时,沈令伊已经走了。
病房附近静悄悄,这是VVIP区,是梁家专门为自家人开辟的,凭你什么关系多牛逼,依旧闲人免进。
而全蓁作为梁太太,自然拥有随时出入自己的自由。
她深吸一口气,拎着塑料袋推门进去。
谁知病床上,梁世桢竟已经醒了。
据说,人在受伤那一瞬间是感受不到疼痛的。
但片刻之后,当你的大脑反应过来时,那撕心裂肺切入骨髓的痛会迅速蔓延至每个细胞。
这份痛,本是他不该受的。
此刻全身细胞叫嚣着痛的人应当是她才对。
满室阒静的病房内,全蓁指尖狠狠扣了下掌心,将塑料袋紧紧勒在手中。
当她终于同等地感受到他万分之一的疼痛时,全蓁佯装镇定,朝梁世桢那走过去。
伤口已然处理干净,该缝合的俱已缝合。
但全蓁眼前看见的却似乎仍旧是他倾身向她而来的那一刻。
他遮蔽光,成为光本身。
全蓁吸了吸鼻子,出口时仍旧没忍住,泄露一丝哭腔,“梁世桢,你好点没啊?”
终于不再假惺惺喊他梁先生了。
梁世桢唇角无声勾了下,“不是跟你说了么,死不了。”
不知哪个字触动全蓁的眼泪开关,她不自觉滚落一滴,大抵是觉得自己太过脆弱,又抬起手背很快揩去。
眼角红痕犹在,面颊泪迹点点。
全蓁隐忍哭诉,“你根本不该救我……我还不清……”
在她的世界里,恶意理所当然,而善意太过稀有。
因为稀缺,所以重如千金。
她不知道,她该怎么样,才能将这份恩情偿还。
病房内安静一霎,惨白的月光自半开的窗帘照进室内,将梁世桢本就冷白的肤色衬得愈加苍白。
他换了身简单的病号服,浅蓝条纹,袖口不再是精致袖扣而是一截嶙峋腕骨,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,他的唇,他的肤色,他的锁骨,他身前露出的那些肌肤,都有种无声的清癯感。
可就是这一份似病弱又非病弱的感觉,让他看上去格外淡漠,就像微薄的雪,像清霜一样的月光。
像这世间一切清冷出尘的存在。
全蓁泪眼朦胧,久久凝望他。
良久,梁世桢眼眸微掀,同她目光对上,平静反问,“你怎么知道还不清?”
第33章
这话里的漫不经心,叫全蓁无端跟着心跳了一下。
这时,她不合时宜想到他对她耳语的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