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意思是,床品换过,都是新的。

所以她不用不自在,也不必在意他睡没睡过。

当住酒店就行。

全蓁抿了抿唇,手下不自觉将身下的被子拉得更高了些。

大抵是错觉,总觉得这被子上还有一股雪松气息。

全蓁将头埋低,正欲捞过手机找沈令伊聊聊天,浴室门忽的开启,梁世桢拿过一旁电话,按了拨出键。

片刻,他几分烦躁的声音在室内响起,“过来打扫。”

全蓁顿觉无措,坐起身,忐忑问,“梁先生,我把哪里弄脏了吗?”

她说着就想下床去看,梁世桢眼疾手快捉住她手臂,按了按眉心,嗓音较方才更为低沉,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
可……刚刚就她一人用过。

跟她没关系,那跟谁有关系。

全蓁百思不得其解。

……

其实真的跟她关系不大。

完全是梁世桢自己的问题。

他走进去像往常那样洗漱,然而当他拿起电动牙刷,余光瞥见的,却是旁边同色系杯子里放着的另一把粉色牙刷。

原先灰色调的平衡被打破。

他的领地于今晚被无声无息“入侵”。

一种不可名状的意味徐徐蔓延开,他微蹙眉,站在镜前松了松领带。

淋浴时,这份入侵感愈加强烈。

地面一滩尚未干透的水,踩上去黏腻湿滑,空气里隐约残留一丝茉莉香气,这份入侵与惨烈无关,甚至堪称柔和。

梁世桢伸手朝壁龛探去,视线朦胧间,他将额发向后捋去,却不期防在旁边的沐浴露瓶子上摸到一根属于女人的长发。

沾了水,有些湿漉。

将掌心弄得微微发痒。

他脑海中不可控般意识到,在这样私密的区域,她也曾站在与他相同的位置,用着同一份沐浴露,淋着同一场雨。

这想法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。

梁世桢喉结滚了下,眸色暗涌,下一瞬,他遽然将水关停。

水声戛然而止,他捞过一旁浴袍,面色沉郁地走了出去。

-

佣人打扫完毕,梁世桢再次进去时,全蓁实在忍不住,火速给沈令伊发了消息。

「全蓁:伊伊,在吗?」

这个点,沈令伊刚下戏,正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休养生息,瞧见对话框内多出的消息,她秒回,“怎么了?”

全蓁:“我跟梁世桢同处一室了。”

“我靠!”沈令伊发来一句国粹,“刺激啊!”

全蓁紧接着打字,“但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沈令伊:“……”

沈令伊:“全小姐,说话可以不要大喘气吗?”

全蓁:“抱歉。但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,你可以帮我分析一下吗?”

沈令伊:“宝贝儿你说。”

全蓁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明,随后问,“他为什么要叫人打扫?明明是他让我住这里的哎,我都没碰什么,但现在搞得好像我进去过里面就脏了一样,还要找人打扫他才肯继续洗。”

沈令伊关注点完全跑偏,“你是说……梁世桢洗到一半出来了?”

全蓁点头,“对。”

“穿的什么?”

“浴袍,还能是什么?”

沈令伊有点兴奋了,“看到了吗?”

“什么啊。”全蓁真的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。

沈令伊飞速打字,“腹肌啊!人鱼线啊!美好的男性rou体啊!”

全蓁:“……”

“说真的,到底看到没有?”

全蓁指尖顿一下,“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