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事处的大家面面相觑,“……这就走啦?”
“好像是?”
“所以……我们得救啦?”
“……应该、也许、差不多吧。”
“耶!感谢天!感谢地!感谢梁总大发慈悲!”
快步而出的梁世桢并不知身后这一阵欢呼,他走到外面,呼吸晕出大团白雾,取出手机拨电话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。
“你故意的,”梁世桢一贯低沉的嗓音含有几分咬牙切齿,“是不是?”
知道他在工作,知道他回不去。
故意用这样的照片这样的文字来扰乱他的心神。
全蓁唇角微微上翘,佯装无辜,“什么故意,我不知道呀。”
她正在敲键盘赶论文,噼里啪啦的声音模糊掉她的笑意,听起来反倒真的有几分困惑。
但梁世桢知道,不是。
他沉沉吐息,胸腔内升腾着一片什么,近乎破天荒想丢下工作不管,但是自小培养出的自制力绊住了他,他撂下一句等我回来,便将电话挂断。
办公室内的愉悦气氛尚未持续五分钟,梁世桢便去而复返,脸色更差。
众人见他回来,一时吓住,齐齐噤若寒蝉,大气都不敢出。
梁世桢来回扫着面前这十几张陌生的面孔,最终将目光定在Jack身上,那话是对着他说的,却是询问在场所有人的。
“你们平时就是这种工作态度?”
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,梁世桢这话一出,大家恨不得连呼吸都被进化掉,就变成鱼好了,沉到水下,无声无息。
Jack终归是负责人,尚有几分担当,忐忑几秒后站出来揽责任,“抱歉梁总,是我管理不当。”
“你何止管理不当,”梁世桢眸光落在他面上,语气压迫性很强,“我看你是相当失责。”
Jack心口突跳,面色一霎白下去。
将近四十岁的男人,在天然的领导者面前,俨然像回到学生时光,因为做错事被教导主任拎到班级门口单独训斥。
Jack喉结滚了滚,正想再度开口,梁世桢口吻倒是淡下去,瞥他一眼,大步向办公室走去,“你跟我进来。”
……
“说说你目前的困境。”
梁世桢坐在办公桌后,点燃一根烟,嗓音沉缓。
他很懂得恩威并施,批评是手段,但是达到目的才是他要的结果。
Jack顿了顿,意识到方才那波已经过去,他赶忙道,“流程周期太长,这里效率不比港城,许多事推进不下去。”
“为什么不向集团求助?”
Jack欲言又止,“不是我不想,但……”
剩下的话不必说,大家都明白。
梁氏这种规模,不可能桩桩件件都能叫梁世桢过目,他只能抓住那些最主要的,最重要的,而郑嘉勖那边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,总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他,无论如何,无论从哪个角度评估,德国这边本就算试水的项目都是可以拉长战线而暂且被搁置的部分。
梁世桢微微颔首,没再就这个问题聊下去,他掸了掸烟灰,将面前这份摊开的工作报告扔过去,“Jack,这份报告你满意么?”
Jack屏住呼吸,摇头。
梁世桢低笑,“你都不满意的东西,你拿来糊弄我?”
Jack到德国前便跟梁世桢接触不多,甚至于,唯一的一次交集还是那次他点他为负责人,所以在他的印象里,这位小梁总一直都是远远坐在最高处俯瞰下方的形象。
现在他走下来,坐到了他的面前,他只觉得威压自四面八方袭来,他后背冒汗,恨不得亲手再将他送上去。
Jack抹了抹脑门,胜在态度端正,“对不起梁总,我拿回去叫他们重写。”
梁世桢看着他,“怎么写?绞尽脑汁将没做过的事编一遍?”
Jack沉默了。
梁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