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,她好喜欢他的吻。

那么强势,那么不由分说。

让她觉得,她正在被深爱。

全蓁笨拙地开始回应,他的舌很灵活,勾着她的,她却过分胆怯,想要后退,可是他怎么会允许她退缩,在她向后那瞬间,他卷过来,口允着她的,他叫她不上不下,难受煎熬。

就在她实在捱不住,将自己送过去时,室内那灯忽地被一霎点亮,宛如倾城日光陡然弥漫,而梁世桢也几乎在一瞬间,凭着超乎常人的毅力退开。

……为什么?

全蓁眨了下眼,很迷茫。

这跟以往的顺序完全不对。

他第一次没有顺势满足她。

全蓁咬了下唇,后知后觉思考良久,才蓦地意识t到,他是在惩罚她么?

所以……他还在生气?

也是,她垂下眸,眼睫颤了颤。

最根本的问题尚未解决,而实际上,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。

全蓁冷静下来,凉意自四肢百骸泛出,指尖依旧是软的,她用力握了握,手腕蓦地被圈住。

梁世桢将她牵到办公桌前,她几乎是木然地跟着他走,像一只坏掉的提线木偶,连简单的摆动都不会了。

甚至,在梁世桢自书桌底下抽出一份合同时,她整个人已然僵住。

是冷气太凉吗,为何她的心好像要沉到谷底。

“做……什么?”全蓁机械地问。

梁世桢看向她的眸光十分冷静,“我们的合约今天结束,对么?”

三百六十五天,弹指一挥间。

全蓁心下涩然,所能做的只有极缓慢极缓慢地点了一下头。

“好,”梁世桢见她点头,继续问,“这份合约,你忘记过么?”

全蓁摇头,“没有。”

怎么可能会忘,如果不是它,她还不知要被孙骞怎么纠缠。

可她说完,梁世桢却一瞬沉默下来。

须臾,他深深看着她,给出截然相反的答案,“我忘记过。”

“什么?”全蓁不明其意,下意识愣住。

梁世桢却不再回答,他直接两手扬起,当着全蓁的面将这份合同撕掉。

全蓁试图拦,没拦住,她急了,“你做什么?”

梁世桢看向她的目光严肃极了,命令式的口吻,“现在,把它忘掉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全蓁目光垂下来。

因为结束了,所以连回忆都不允许拥有吗。

好霸道,好过分。

她嗓音几乎哽咽,眼前也模糊起来,指尖扣着桌沿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但她没再允许自己掉眼泪,今天哭得已经足够多,完全超限额,再说,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体体面面吗。

所以全蓁勉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。

这抹微笑在她面上定格,她的视线扫过梁世桢的手,扫过那再次被他打开的抽屉,直到一份新的合同摆在她的面前,全蓁这才好似如梦初醒,那被她挤出来的虚假的微笑变为错愕的低喃。

她僵立片刻,一颗心七上八下,“这是什么……”

她甚至都不敢打开。

可是梁世桢握着她的手上前,他的强势无形化解掉她所有在他面前的怯懦,过分磁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,“打开看看?”

是邀请的语气。

全蓁扭头向他看去。

他的眉眼是柔和的,不再凌厉。

全蓁在他的目光下,深吸一口气,将其掀开。

她怔住

不是什么她以为的分手条约。

也不是那些她胡思乱想的有关离别的附属品。

这是一份重新拟定的合同。

起始日期远在她收到那封推荐信之前。

而里面的内容更是与她所想截然相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