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蓁想了想,最终还是没有将西服脱掉,欲盖弥彰也好过没有安全感。

因为不知道梁世桢会来,所以店内并没有提前清场,两人到时,店长愣了下,随即迅速迎上来。

“梁先生,您要的东西今天刚到,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送达,叫您亲自跑一趟。”

她话说得漂亮,交谈间,将人领去贵宾室。

梁世桢明显是早有准备,他知道,Sales知道,只有全蓁一脸懵。

“什么东西啊?”她悄悄问。

梁世桢笑,但搞神秘,“一会你就知道。”

全蓁的确很快就看到了实物。

那是一颗粉钻做成的项链与耳环,只是与从前不同,这次的耳环是耳夹样式,谢天谢地,全蓁终于能够戴上。

Sales为她试过后站在她身边称赞,“真的很衬您,这颗宝石就像是为您量身定制。”

哪怕全蓁寻常并不精通这些,也知粉钻是出了名的昂贵。

更别提,梁世桢一早就已经定下。

全蓁看他一眼,偷偷别过头,小小声,“休想用金钱贿赂我。”

梁世桢跟她一同站在镜前,指尖轻轻拨一下她的耳垂,偏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,含混着笑,低声道,“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
什么机会。

全蓁假装听不懂,在镜子里瞪他一眼。

她这眼很没威慑力,配合微微薄红的脸颊,反倒惹得人又想欺负。

梁世桢滚了滚喉结,略有些生硬地移开目光。

……

从店里出来,梁世桢忽的手机震动,他朝全蓁扬一下手,握着手机走去一旁接电话。

全蓁手被他牵着,没站太远,有一搭没一搭踢着鞋尖。

这通电话时间有些长,讲了五分钟都没有等到结束,但全蓁倒是等来一位老熟人。

孙骞。

他带给她的回忆并不友好,全蓁还是在察觉到他那熟悉的令人不适的打量目光时才惊觉,这个人她似乎认识。

孙骞独身一人,身旁并无人作陪,路过全蓁身边时,他的目光从她的手上辗转至她与梁世桢牵着的手,又从他们相握的手转到她另只手上那价值不菲的品牌。

有些人的视线叫你如沐春风,而有些人的视线令你宛如吞咽一只苍蝇。

很明显,孙骞属于后者。

可他似乎并不这样觉得,甚至于,他知道,但他故意。

反正只是看看,又不会怎么样。

全蓁没说话,轻轻拽一下梁世桢的衬衫下摆,在他视线撇过来的那瞬间,孙骞好似被惊到,迅速离开。

全蓁自嘲地勾了下唇。

你看这些人,真的很懂得拜高踩低。

柿子哪个软,便挑哪个捏。

因为这件插曲,全蓁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。

她知道,自从全耀辉故意伤人被送进去后,他那边的许多亲戚都在说她心肠狠毒、忘本、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。

可全耀辉的所作所为却被他们自动忽略,好像父亲是一枚无限期的免死金牌,无论他做什么,只要是父亲,就可以逃脱一切指责。

加害者变成受害者,这个道理,全蓁不明白。

而全耀辉确认进去后,倪曼婷便将家中所有值钱物件变卖一空,扔下自己口口声声最疼爱的儿子跑路。

这一刻,全蓁竟然因为全鑫成与她同病相怜而感觉到一丝快感。

她一方面唾弃自己,一方面又觉得全鑫成好可怜。

所以,在这种矛盾的心境下,全鑫成的开销一直都是由她在负责。

总之,好复杂啊。

她既狠不下心,却又没有真的那么好。

全蓁甚至觉得,自己对全鑫成的帮助并非出于姐弟情谊,而只是为了弥补自己那不小心露芽的阴暗面。

一旦想到这里,她就会更加唾弃自己。

“怎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