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问出,梁世桢只是低头抿了口杯里的酒,并没有回他。

但他那神情,却有种介于是与不是之间的难以捉摸。

叶怀谦微微蹙眉。

对于梁世桢结婚这事,他多少知道点。

塑料婚姻在他们这个圈也不算罕见,因而叶怀谦其实只觉得,抬头不见低头见,或许能够催生些暧昧,但对于他们这种阶层来说,暧昧常见,真心却不常见。

走到这一步,人生早已不需要感情。

认不认真,不过只是说出口那一瞬的自娱自乐。

但现在,他却觉得他有点看不透梁世桢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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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四,全蓁上完课,忽然想到自己明天的课本落在别墅。

那节课的教授堪称严苛,她很难想象,如果自己没有带课本将会受到他怎样的特别关照。

全蓁有点着急,便索性没回宿舍,直接从教室走去校门口。

谁知快走到时,天边忽然下起瓢泼大雨。

港城多雨,全蓁习惯带伞,但在这样大的雨势下,光是她拿出伞的时间,全身便几乎被淋得湿透。

地铁肯定是坐不成,全蓁拿出手机准备打车,谁知气候太过恶劣,打车页面也是迟迟不接单。

正思考究竟是回去还是再等等时,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。

许定泽举着伞,艰难移过来,“全蓁,你要出去?”

他的声音被风鼓动着拉长,全蓁按住被风吹得扬起的衣裙点头,“对。”

许定泽举起手里的手机示意,“我送你吧?”

全蓁刚想拒绝,许定泽便直接截断她的话,“别等了,现在根本打不到车,到时候让师傅打表,多的钱你转我就行。”

既然他都这么说了,全蓁便没再拒绝。

许定泽坚持要先送她过来,全蓁不好让他自行下车,只好在他按捺不住惊诧的目光下,要师傅t将车开进了别墅区。

这是这一片房价最贵的区域,传闻凡是住在这的人身份非富即贵,许定泽没想到全蓁家世这样好,几乎是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。

到达梁世桢的别墅门口,全蓁要司机停车,谁知她刚下去,身旁车门一响,许定泽也跟着走了下来。

此时雨依旧未停,所有声音都被吞没。

全蓁讲了几句,发现对方根本听不见,她只能作罢,任由他跟在自己身后。

梁世桢今晚应当在出差,应当不会有人知道。

但全蓁却还是觉得心虚,连开门时的密码都按错好几次。

等到终于按对,风力作用下,全蓁要很使劲才能勉强将那沉重的木门推动。

许定泽见状,将伞夹在臂弯内,上前帮忙。

然而当他们终于将门推开,全蓁进屋时,却近乎被吓得呼吸一滞。

没有开灯的客厅,理应出差的男人静坐屋内,黑暗笼罩下,他眉眼冷峻,神色莫辨,指尖一抹猩红明灭。

不知是她心虚太过,还是此刻梁世桢的神情看着太过冰冷。

全蓁生怕许定泽被他不知缘由迁怒,届时她夹在其中下不来台。

在梁世桢那目光看过来时,全蓁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许定泽身前站了站,强装镇定,“梁先生,他、他是我同学。”

这话之后,梁世桢那气场愈加骇人,连带着屋内的气氛都好似更为压抑……

第36章

这一刻的场景实在太具有冲击性。

雨夜,昏暗的客厅,落地窗前阴沉的男人,以及整个灰暗画面中的一抹猩红。

像雪地上晕开的一粒血,浓郁地让人心惊。

全蓁几乎下一瞬便噤了声,呼吸提到嗓子眼,尽管她也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,又是在怕什么。

因为梁世桢不喜被人打扰?

还是因为她未经同意将陌生人带过来?

又抑或是……单纯出于对他这个人的惧怕?

可实际上……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