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，莲华的眼睛一阵痴呆，随后变成狂热，完全克制不住自己，冲过去挨个欣赏。

“这位先生，看来您的女朋友，十分喜欢人偶呢。”

“嗯，算是她的两大爱好之一。”

“那先生需要订购么？我们还可以提供订制。”

“等会吧，等我女朋友看完后选择。”

灯光璀璨之极，人偶做工精美，加上种类繁多，看起来倒是没有之前见到的传统人偶馆那么恐怖。

林凛还在听着接待员对人偶制作流程的详细说明，跟随在莲华的身后。

此时，一辆推车从楼上的滑道推了下来，恰好从林凛和莲华身前经过。

里面是各种人偶的残肢断臂，还有一些外观上有瑕疵的残次品。

如此多的残次品堆积在推车里，让莲华瞬间惊呆，连忙小跑两步拦住员工，问道：“你们……要去做什么。”

“做什么？”那名员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，“当然是把这些残次品销毁了啊。”

“销毁？”

“嗯，几位制作大师都是很苛刻的人，制作不好的就会让我们拿去销毁，我倒是觉得其实很多边角料还可以用的，这样太浪费了。”

莲华看着满车的人偶，眼眸中愤怒积累到了极限：“明明是你们制作出来的东西，哪怕是残次品，也是因为你们的不小心才造成的，为什么要销毁它们？”

她莫名其妙的职责，让员工一时无语，心里翻了翻白眼，觉得这妹子挺漂亮的居然脑袋有问题。

只是不管怎么说，也不能和客人争吵，只能无助的看向一旁的接待导购。

林凛很了解，莲华是将自己当做人偶，所以才会如此愤怒的情绪，当时就知道大事不好。

他急忙上前，将莲华抱住，朝导购说道：“我女朋友最喜欢的就是人偶……总之，这一车我也买了如何？”

“那怎么行。”接待耿直的说道，“我们工坊是绝对不会将残次品出售给客人的。”

推着车的员工，也小声嘟囔道：“麻烦让让，我还要工作。”

眼见莲华又要发怒，林凛连忙说道：“拜托拜托，找你们老板，我来和他商量。”

“……客人，这是规定。”接待为难的说道，“就算是老板也不会答应的。”

不远处一名参观者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：“残次品收来做什么？真正喜欢人偶的人哪个不希望买回去的作品完美无瑕？有几个臭钱在哪显摆什么？被销毁的残次品多了去了有本事全买回去啊？”

他话音刚落，对上林凛直视而来的冰冷眼眸，忽然心底一阵胆寒，不由往后退了两步。

一瞬间，他甚至有种再多说一句话就要被杀死的错觉。

随后，大概是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有钱人，居然被小孩子吓到有些不爽，硬着头皮继续说道：“瞪我做什么？我难道说错了么？毕竟只是个物件又不是人，旧了坏了丢掉销毁天经地义，我说你们也别装什么圣母了，有那功夫怎么不去救济野猫野狗的，好歹也是条生命，不比这个强？”

他一口气说完，连气都不带喘，莲华怒气达到顶峰后，又忽然消散，满脸都是悲戚。

她忽然意识到，人类对待人偶的感情，本来就是如此。

哪怕是和人再像，在他们心里也只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对象，或者是……高价买来的收藏品。

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是残次品，也只会被人偶师视为失败品，厌恶到看都不想看一眼。

莲华最后希望也瞬间崩塌，忽然觉得，试图去模仿人类的感情和行为，到底是一件多可笑的事情。

她挣脱开林凛的怀抱，带着积满泪水的眼眸，转身跑了。

林凛满脸的寒霜，也不去看那个多管闲事的沙雕路人，连忙追了上去。

只是，刚追出别馆门口，眼前就没了莲华的踪迹。

这丫头……速度竟然有这么快？

林凛来不及多想，大脑一阵乱哄哄的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