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疼痛令他的面容微微扭曲,但他终于能够控制住那只颤抖的手,让它去履行它该尽的义务。
“啰嗦了这么久,还是要走到这一步。放马过来吧。”
狄墨盯着衣摆上刺目的血迹,对李苦泉轻声道。
“留他一口气,不要伤了脸。”
湖岸上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,随即被腾起的杀气搅碎。
看不见的利刃破空而来,如密不透风的墙将那少年包裹其中。他起先还能出刀抵挡,到了最后便几乎只有被动承受。他像一只破掉的纸鸢,被牵线之人拽得东倒西歪、跌跌撞撞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被操纵玩弄的命运。
李苦泉认真履行着狄墨的命令,一招一式都避开了他的脸,却几乎将他的身体从内到外地搅碎了。他的五脏六腑都渗出血来,又从七窍流出,喉咙深处翻涌的血沫呛得他呼吸困难,一切抵抗都渐渐变做挣扎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李苦泉终于停了下来。
他走到那少年面前,寻着他的呼吸声,准确无误地扣住了他的头颅,十指收紧、揪住对方的头发,强迫他抬起头来。
他的世界已是永夜,但他还是想要直面那张年轻且多变的面孔,仿佛这样便能看透对方的诡计。
“你拜了李青刀为师?”
李樵不语,闭着眼喘息着。
他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,一呼一吸间都是死亡的气息。
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你是否当真拜了李青刀为师?”
李苦泉将同样的问题再次问出口,一脸鲜血的少年终于艰难睁开眼。
他的脸色因为因苦难和折磨而变得苍白脆弱,那双如狼眸一般的浅褐色眼睛却自始至终没有变过,明明已经被绝望淹没,却还透出一股不愿屈服的凶狠。
当年他用一根磨尖的骨头刺进宗师双目的时候,眼中也是同样的神态。
“师父若还活着,定会亲自来取你的狗命。”
目盲的老者耳骨微动、长眉耸立,杀气从他周身溢散而出,一发不可收拾。
“也好。她既然来不了,就由你来替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