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少外出走动,心性较为单纯。诸位问诊中若有不妥之处,小姐不会作答。”
就是不该问的别问呗。这话不难理解,可真要严格遵守便实在荒谬得很。讳疾忌医,不过如此。若连病患自己都不愿配合,医者又能有什么救人的法子呢?
“其三,问诊时一次只能一人进入屋内,问诊结束过后需得当下给出结论。一人问诊完毕、另一人才可进入,期间在外等候者不可交谈。”
“以上,便是苏府对此次问诊定下的规矩。若有哪位对这规矩有些不认可之处,现下便可领了五两银子离开,只要日后对今日之事不向外人提起,苏家定会以礼相待、不会为难各位。”
那心俞说罢,从一旁婢女手中接过已点燃的香立在院门前。
“规矩就这么多,接下来诸位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,哪位自愿入内院问诊,便上前领过腰牌,再随我一同入内便可。”
香灰落下,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。
终于,第一个身影站了出来。
“果然居秦九叶,愿意一试。”
秦九叶说罢,便感觉无数探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背上。
那些目光在评估着她此举究竟是胸有成竹的表现、还是不自量力的逞能。但这探究是没有结果的,因为压根没人认识这不知哪里窜出来的野丫头,更没人听说过什么果然居。
但有了出头鸟,跟随者很快便一一站了出来。
不少人都在秦九叶身上找回了信心,觉得今日问诊就算表现再差,也还有个垫背的做托底,日后传出去也不会太难看。
至于秦九叶自己,站出来的一刻后,反而一身轻松,不再缩手缩脚、想东想西了。
很快,决定留下问诊的人便聚齐了,不多不少正好七人,剩下的便随那管事的离开领银子去了。
今早苏府门前那般热闹,到了要动真格的时候,愿意入内院问诊的却总共不过七人。知情者明白这不过是一场问诊,不知情的恐怕会以为这是什么事关生死的考验。
带头的紫衣婢女已轻移绣鞋缓步离开。秦九叶检查了一遍药箱,最后一个跟上队尾,向着那光秃秃的内院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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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年米行后街,昏暗的铺面里间,老陈像往常一样蜷缩在一堆破麻袋之间打盹。
一旁那沾了一层糠皮的木墩上立着一段劣质线香,香将将燃到了尽头,一截香灰落下来,正掉在老陈的脚趾头上。
最近天越发热了起来,他是除了鞋袜搭脚在木墩上的,被香灰这么一烫,整个人瞬间惊醒过来。
隔了几层木板的另一边,米店里喧闹的人声隐隐传来,老陈盯着一屋子麻袋呆坐了一会,又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随后拎起角落里的油灯,将门落了锁后离开了铺面。
四条子街尽头某处,有间关门歇业的煤炭铺子,门前的石板上因雨季过后无人踏足,如今生满了青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