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你应当连她的手都不敢碰吧?”
她的话成功令那少年陷入了沉默,朱覆雪笑了,声音因为笑意而多出些蛊惑之意。
“你得不到她,但那又如何呢?相信我,在欲望的深井之中,四周黑得很,你同谁在一起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谁能给你这种永恒的欢愉。跟着我便可天天享受这种欢愉,难道不好吗?”
一身白衣的少年垂下头去,汗水在他眉间滴落,在闪着珠粉的甲板上洇出一小片水迹来。
那迷香营造的梦境确实给了他想要却不敢要的东西。
因为没有得到过,所以便成了一种极致的诱惑。
他了解落砂门、了解朱覆雪、更了解这个江湖的生存法则,所以他并不怀疑,去到朱覆雪的身边可以令他永远不再为了生存而彷徨恐惧,自此忘却一切、沉浸在欢愉的地狱中直到死亡。
但他永远不会得到满足。
不论是在那琼壶之底、幽冥洞窟、亦或是杀机环绕的深潭悬崖,他每时每刻所经受的煎熬和痛苦,只有在她望向他、呼唤他、触碰他的一刻才能得到纾解。
他的胸口像是出现了一个空洞,唯有她才能填满。
他的脸色在那身白衣的衬托下更显苍白脆弱,但面上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除非她亲口说不要我,否则我不会离开她半步。”
少年的决心在朱覆雪眼中轻飘飘的、掀不起任何波澜,倒像是猫儿耍脾气时的叫喊。
女子手一松,任由那些年轻弟子脱力匍匐在她脚下。
“其实在那琼壶岛上,我便已经见过你阿姊了。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会那般轻易地放过她吗?”朱覆雪的声音一顿,随即抬眸望向那少年,“因为我已经将你的底细全部说与她知晓了。从她的反应我便知道,你们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了,所以我才放她离开。否则依我从前的习惯,又怎会让一只讨厌的老鼠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两次?”
朱覆雪边说边盯着那少年的脸瞧。
果不其然,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的那团光几乎瞬间熄灭了,她觉得自己几乎能听到他心口传来的破碎声。
她笑得更开心了。
“她说她既讨厌你、又害怕你,所以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分毫,只要时机一到,她便会带着她全家逃离你,逃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,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你……”
女子的声音越发兴奋,她沉浸于折磨对方心窍的快乐中,期盼能在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上看到鲜血淋漓的神情。
然而出乎她的意料,这一回,那少年反而松了口气,紧接着露出一个无声而略带讥讽的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