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此标准衡量,那钱庄的账房先生便是命理大师,人人的命簿只半页纸便能说定了,何须诸多挣扎烦忧?何况你不必心中不平,因为我的命也不好。”杜老狗的声音低了下去,双目失焦、似是透过那厚厚的马车车厢望向了不知名的远处,“不过若是推算大运,我就快要得到解脱了。可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呢,搞不好最终要落得个孤独终老的下场……”
他嘟嘟囔囔地说着,根本不知道车厢外那红衣女子两只眼快要冒出火星子来,下一刻他只觉得脖子一凉,一把长刀已穿透车帘、架在他脖子上。
“收回去!”姜辛儿的声音从嗓子深处挤出来,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气,“我让你把话收回去!”
杜老狗只是呆呆立在原处许久没有动弹,不知是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。
许秋迟故意停顿了片刻,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道。
“辛儿何必动怒?命理一事,信则有、不信则无。我也只是随口问起,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姜辛儿仍不解气,手中辔绳狠狠一抖,半晌才勉强将刀收回鞘中。
马车继续晃晃悠悠地前进着,车厢内一时安静,只闻那江湖骗子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,声音低低的,词句也是破碎的,教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马车终于缓缓停下,车帘外的姜辛儿低声说道。
“少爷,到地方了。”
许秋迟合上扇子,转头看向杜老狗。
“杜先生今日赠言几句,许某无以为报,不如请你吃顿饭如何?”
他轻飘飘地说完,杜老狗和姜辛儿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。
车帘掀起,街道上热闹的人声混着阵阵酒香肉香飘了进来,杜老狗咽了咽口水,脚趾头从破了洞的鞋子上伸出来、又抠紧了鞋底,再开口时声音中竟还有种不知从哪来的高傲。
“盛情邀请,却之不恭……”
再不想看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,姜辛儿气得一个纵身跳下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