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天抢地哭灵的……

撕孝巾乃急活,秦氏见临时搭建的油布棚中已围了好几位妇人,两张并排八仙桌上放置着五六匹白色粗棉布,桌腿旁放有青黄色的竹筐。

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,布棚中也不例外,由于较其它露天干活场地,此处咵起天来隐秘的多。

“哎,原以为掉进福窝里,没成想嫁进曾家才一年就守了寡……”

“挺个肚子大冷的天哭得肝肠寸断,我听着心里都酸酸的……”

“你以为她全心为长顺哭啊,八成哭自己呢,曾大婶子为新儿媳妇对孙子不好和长顺闹多少次了。”

……

秦氏听大家围绕着新寡妇议论,心头生出些许不自在毕竟自己也是年纪轻轻就守了寡,比起其它人她更切身体会到春花此时的感触。

大家或许也意识当着秦氏面聊此话题不合适,便岔往其它地方。

秦氏离开后,李令往灶膛连塞几把柴禾待整个锅盖上方白雾缭绕时,探手才感觉碗底温热。

想着秦氏的嘱咐,锅烧好后李令跨出灶房。

晚阳西下霞光正浓,从暖烘烘的膛火前突然置身冷意扑面的小院中,李令只觉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
“大黄,我是谁呢?”走到瞧见她上窜下跳摇头摆尾的大黄跟前,轻轻问了句,四周除了沙沙的风声和狗子兴奋的昂昂声,没人回答她。

“从今以后我就是钟月了。”抬头望天的李令释然般的展颜而笑,喃喃自语。

低首揉揉狗头似肯定自己一般扬声道:“听见了吗大黄,我是你的小主人钟月!想不想出去望风?抬脚敬个礼就放你撒野。”

“对,像这样……爪子摸着耳朵……去吧,别跑太远,撒泡尿就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