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月懒得搭理他,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。

食铺里有秦文富、小刘氏等人用不着她在跟前帮忙, 于是趁着闲暇空隙在街肆上转悠, 顺便查看哪个地段的铺面最佳,没想到竟然半路中碰上曾子辰。

“我是说二三个月未见你长高了!”观她气呼呼的样子,曾子辰眸中划过一抹笑意,将夫子教导的君子仪态抛却脑后, 连忙小跑着追上去。

方才怔神的确是因突然看到钟月肤色变化没反应过来,但此时说的也非假话。

近两三年里钟月虽说年龄增长了但身形变化却不怎么明显,看起来仍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。

这次偶然碰上曾子辰忽然发现她抽条长高了, 圆润可爱的脸庞也跟着变得秀气起来。

“再若不长点就废了。”听闻曾子辰的话, 钟月轻声嘀咕一句, 此前尽管身边的亲人都说小孩子窜个子有早有晚。

可眼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都超过自己, 心里自然焦急万分, 连食量都强迫自己增加,以期在青春发育期最佳期身高尽快追上别人。

还好天上诸位神仙听见了她诚心的祈祷,最近三个月开始猛长个子, 害得她腿动不动抽筋但这点折磨对增高变瘦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。

“说什么?”曾子辰只听她嘟囔一句具体什么没听清楚, 遂笑着问道。

“我说才长这么点哪行, 还要继续长。”她要求不高,跟前世差不多就行。

想起上次庙会时金满楼前发生的闹剧,随口问他:“你家酒楼现今怎么样了?以我说现在你就专心攻书,其它的先放一放。等将来功成名就时,那些烦心事你不用操心自然就顺了。”

以曾家的财力供曾子辰读书考功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,光城郊三十亩良田产出已够日常花销,而且郑县隶属京都,科举途中所需的盘缠比身居远地学子少很多。

从内心来讲钟月觉得曾子辰对自己还算不错,何况又是读书的料,便真诚地提些意见。

“笑什么?这是我个人想法,听不听随你……”钟月发现一直是她说话没听曾子辰言语,扭头见他在抿嘴偷笑,不免有点尴尬。

“没笑什么,就是觉得你说对,其实她这是这样说的。”

曾子辰敛去浅笑,神色变得端肃,孩童时期他的确将大部分精力放在攻书上。

随着年龄增长无法再做到心无旁骛地读书,需要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。

他是曾家三房的长子,虽然做不到子承父业,可不管如何也不想让父亲艰辛打拼的家业轻易拜落。

上次没提前给舅姥爷打招呼查看了账本,发现里面有不少地方存在问题,如今三方亲戚更是互生罅隙,让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。

前些日子继母也曾像钟月一样劝说自己别再管酒楼中的事情,用心攻书,当时他觉得十分寒心。

父亲在世时待之疼宠体贴,结果竟换来她这样的态度于是怀着怒气冲了她几句。

现今听钟月说出同样的话时,第一反应没觉得生气,想明白其中道理后愉悦之情由心而发,情不自禁绽出笑容。

“他?”钟月一时没弄明白曾子辰说的是谁,歪头疑惑问。

“我继母。”好似对上次事件带有愧疚感,曾子辰没做犹豫地说出对春花的尊称。

这次轮到钟月翘起嘴角笑起来,却招来对方一记白眼。

看着他修眉俊目翻着白眼,与之前一本正经正经的样子大相径庭,竟觉得有点可爱,没忍住笑出了声,见对方快要炸毛,赶紧认错道:

“好啦,好啦,我不笑了。”

曾子辰被钟月笑得面红耳赤,可又拿她没办法,只得装生气治治她,结果发现成效不错。

“喂,你这人怎么这样,不就笑两声嘛,至于大动肝火吗?”

“我向你认错,行了吧?”

……

两人分开后,钟月看天还早,日头不毒继续在街肆上游逛。

地段好的铺面生意大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