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听说谁家的殁了啊?”
“八成殁在外面了,那时二海不是殇在外地吗?”
随着鞭炮声响,载有棺椁的马车离村口越来越近,许多听到动静的农户纷纷出来瞅情况。
“那不是曾大郎嘛,难不成他家三郎……”
钟家村中约一半村民姓钟,剩下的其它几个姓氏混杂,其中曾氏便为其一。
“哼,作孽自有天收,仗着有几个臭钱尾巴翘上天!”
“记得曾家三郎同我一年的人,过完年刚二十六,年轻力壮的怎么突然……”
“可不是嘛,上旬给酒楼送鸡蛋他新婆娘刚显怀,才几天呀莫不是犯了什么急症……”
……
马车缓缓行进在村道上,随车人员的哭声飘荡在干燥的空气中。
听着村民对猝然离世的曾三郎褒贬不一,李令努力从记忆里调出有关此人的信息,发现几乎没什么印象,只记得一年前好像新娶了个漂亮年轻媳妇,排场十足。
马车调转方向时,同曾家平时相熟的村民纷纷跟在后面,毕竟办理白事需要大量人手,邻里之间相互帮忙非常正常。
不过碰上白事总归非好事,更不好前去瞅热闹,因而小孩子均被家人严禁往跟前凑。
出了这档子事大家散了继续玩闹的心思,腊月天黑的快冷的早。
李令深知自己的身子折腾不起,方才她从围观人群里没找到秦氏,于是便跟钟兰一起回家。
“冷不冷?快去烤烤,炭盆刚生起来。”
她们家仅两口人,平时生火做饭简单,烧不了太多柴火炕床不容易发热,秦氏干脆请两个哥哥将原先的土炕扒了,重新做的架子床。
冬天母女俩睡一起,再置上个炭盆,完全感觉不到冷意。
步入卧室见秦氏斜坐床头低首做针黹,下半身被子裹着,房间静悄悄的因太阳被房廊掩没光线略暗,李令心生关怀。
略加思索,糯糯地道:“娘,房里看不清楚,伯娘对大姐说这样做针线活最伤眼睛。娘的眼睛若不好了,怎么给月月做好吃的啊,要不点着灯吧。”
从自己身上穿的各种衣衫,不难看出秦氏手艺非常不错,近些日子几乎没见她像小杜氏一样纺线织布,多数时间是裁剪布料做衣衫。
秦氏望着闺女黑葡萄似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,心头万分熨贴,放下活计清浅而笑,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门外的人声打断。
“秀萍妹子在不在?”
听见陌生人说话,警醒的狗子呜~了声,飞快地跑出卧室对着院门狂吠起来。
李令生怕自家的狗咬到别人,在秦氏跳下床前便已跟了出来急急呵住:“大黄,别叫!”
第5章 曾家白事(二)
大黄听到李令的喝声,呜咽一声摇着尾巴转了个圈,龇牙紧盯门缝外的妇人,低吠警示。
“月儿,你娘在家吗?”
跑到门口的李令单凭声音辨别不出来者是谁,扯住狗脖子上的布圈,应答道:“在家呢,阿娘来给你开门了,我先把狗给栓住。”
见秦氏走过来,李令向对方言语一声,便用力拽住忠心耿耿的大黄往院中石榴树旁拖。
“曾二嫂子?”秦氏抽杠拉开院门前已识出院外之人,此刻她尚未知曾三郎故去的消息。
两家离得远,平常走动少,只下田干活时碰上闲聊几句,是以对其这个点来寻她有点疑惑。
“看样子妹子还不知道吧,咱们进屋说!”曾二嫂子察觉秦氏见了自己神色如常,猜其不清楚曾家出了事。
李令将大黄栓牢去灶房洗过手后,瞥见晒在窗台上自己的另一双棉鞋未收,走近砖台两人的叙话声传入耳中。
“……你说三叔这撒手一去留下个大摊子可咋办。春花挺四五个月肚子,子辰离支事还早着呢!唉,你大娘得知三叔殁了后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现在床上躺着,我和大嫂忙得顾着这头顾不到那头……”
“那二嫂子你赶紧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