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即使干农活也没像割麦子一直使力费手, 她不争气的掌心里已磨出俩含水透明状的小水泡。
恐把水泡磨烂更痛她便用棉巾勒紧手掌,之后真的感觉好上许多。
“月月,回家做饭吧, 娘不大饿,你歇会再送饭过来。”
秦氏从茶罐倒水解渴时, 望望头顶上的太阳, 对钟月道。
正向自己定下的目标奋战时,钟月听秦氏让她回家亦眯眼仰头,天儿是不早了。
经过整上午的合力劳作,麦田差不多割了一半, 到晚上估计能全部告终,那么明日便可以开始割中等田的庄稼了。
钟月把陶罐剩的茶水倒进碗里,拿自己的斗笠盖住以防落进脏东西, 然后用棉巾半掩住脸, 拎着罐子往钟兰所在的麦垄走去。
“大姐, 回不回家?”漫过两行棉苗中间开始长藤的瓜秧,笑道:“你家瓜秧要开花结果了。”
忽听不远处小杜氏的扯着嗓子问:“月儿~剩的还有水吗!?”
烈日下的空气变的稀薄,使之身形连并麦秧看着都扭曲起来。
“喝光了。”钟月将罐子倒立举起晃晃答道,天气炎热出的汗多,那碗水留给她娘喝的,自然不愿给小杜氏。
“是你奶奶渴了。”小杜氏见钟月顶着个帕子,又补充一句。
距之几十米远的钟月翻了个白眼,套路她呀。
“还有半碗茶底,我给澄着了,奶奶要喝月儿就端过来。”
“义康回去拿水有一会了,等他来了再喝。让兰兰也回家做饭吧,掐些苋菜今儿做臊子面吃。”
杜氏放好麦堆用衣襟试试满脸汗水,笑言道。
“不是怕娘你渴坏了嘛,义康那孩子玩性大的很,指不定啥时候把茶水带过来。”
面庞晒得黑红的小杜食满脸带笑说,她本以为隔壁妯娌家茶水有剩的。
钟月神色自然的笑笑没接话,陪着钟兰一起摘了两大把苋菜,不过由于手劲的原因,目前她尚擀不动面条,只能将摘的菜绰水凉拌。
棉田的麦子割完,娘俩又将扑放在地上的麦秧全部用板车转运到麦场,时辰差不多已是晚上亥时。
钟月累得几乎拖着脚挪回家的,硬睁开眼用湿棉巾草草擦完身,换套干净单衣倒头便沉沉睡去,连秦氏唤她起来吃荷包蛋都没应。
如此高强度的劳作直到中等田里的麦秆也拉往南地麦场才缓解了些。
……
“大海,趁这会风好,赶快去帮月儿她娘扬一会场。”钟大山像往年一样,吩咐大儿子道。
“爹,今儿碾的麦秧多,西天里起雨云了,再不赶紧将麦糠扬出来,麦子要挨雨生芽了!”
小杜氏叫住作势要去隔壁妯娌那的丈夫,强压火气同公爹解释。
钟大海听出媳妇在发火不高兴,迟疑地先望望老爹,再移向老娘征询意见,杜氏觉得大儿媳妇讲得没啥错,紧要关头还是先顾一方好。
于是对钟大海说:“先弄咱自个的吧,待会再帮秀萍。”
钟大山背过身望了望西北方向渐渐堆起的乌云,愁着脸放下手中扬场用的木锨赤着脚朝忙碌的秦氏母女走去。
“西天起云彩了,今儿来不及扬场,你们娘俩赶忙把麦糠堆起来用油布盖上,等天好了再说。”
钟月和秦氏也晓得变天了,可此时风力正适合扬场,把麦籽从麦糠中脱离出来。所以两人才急慌得恨不得多长出几双手抢收庄稼。
此时累得气虚喘喘的钟月再也体会不到田园农事的美好了,心头只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。
什么鬼天气啊,说下雨就下雨,连招呼都不打,若有天气预报多好。
秦氏稍作思索听从了公爹的建议,此时天要起雨大家皆各忙自己的,自顾不暇。
再者麦秧晒得极干燥,即使带着麦糠盖油布下,麦子也不会短时间内发热长霉。
她们将藏有麦粒的麦糠堆好然后覆上大油布,正准备盖新鲜的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