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略高地面的门槛上踮脚举目而望,除了房廊青瓦上、枯枝上的积雪,就剩下从烟筒里飘出的缕缕青烟。

钟月吸了吸冻僵的鼻子,双手揣进棉袄袖子里控制好脚下平衡,一步当作两步小心翼翼往灶房走。

看来待会又要清雪了,也好,可以刚好在院中堆雪人。她一边走,一边在心里念叨。

娘俩窝在灶房里正吃着饭,忽听外面拍门声:“月月,饭吃完了吗?”

敲门之人是钟兰,钟月猜测来找她玩的,忙放下碗筷抢在秦氏前面去开门:“来啦,大姐!”

深一脚浅一脚的打开门发现除了钟兰,她身后还跟着几日没见的钟莲。

因为偷油菜之事钟莲本想不来跟二姐说话的,可碍不住大姐的嘟囔,只好随着一起过来。

同对方的想法差不多,钟月亦打算今后与其找性格要强的小堂妹少接触。

可如今人家既然主动上门找她玩,不能没没礼貌将人给晾一边。

“你俩吃这么早,先进来等一会,我马上好了。”

把两人让进院中,钟月瞥见钟莲手里拎个冒烟的圆柱形铁皮炉子。

虽知道是孩子们冬日的玩具,可仍耐不住好奇问:“还在下雪,你不怕把火浇灭了呀。”

而一旁的钟兰则俏皮地向钟月眨眨眼睛笑得十分狡黠,“月月,摸摸这是什么?”

说着抓住缩在袖孔里的热乎乎的胖手往她外罩口袋里探去。

钟月被其勾起好奇心,感官全部放在口袋里藏的东西上。

经过仔细辨认,钟月睁大眼睛半惊讶半奇怪的问钟兰道:“糖?!”

“嘘,小声点!别让二婶听见,等你吃完咱们一起去熬糖稀!”

见钟月一惊一乍,钟兰钟月皆连忙朝灶房门口看看。

钟兰瞪了眼堂妹,示意其小些声,口袋中的红糖可是她娘昨儿背着奶奶悄悄抓给她的。

“噢噢,明白。”钟月一瞧两人模样便知砂糖得来途径不明,很配合地点点头,复低声问:“去哪里熬?”

若在她家里,肯定被秦氏发现。

“去三爷爷家,方才他跟爷爷一起出门打纸牌了。”钟兰来之前已与钟莲商量好安全之地。

钟月清楚所说之人,她爷爷钟大山的三弟钟叔山,膝下没有儿子老伴又去的早,俩闺女嫁去了临庄。

因两年前大病了一场,俩女儿不放心老爹,经过商量让大女儿次女呆在这里伺候,大家年岁相差不太多,平时姐妹关系处的极为不错。

既然钟兰她们都计划好了,钟月便没再说什么。

“兰兰莲莲吃了吗?院里雪还没扫,招呼着别摔倒了。”秦氏手端冒出热气的稀饭碗站在灶房门口笑着提醒三人。

“二婶,我们吃完有一会了。”家里有爷爷奶奶,哪里能会如二婶家自在,钟兰隐隐生出几分羡慕。

“瞧人家多勤快,哪跟你一样,身子扎了根长在床上。”秦氏笑嗔眼动作笨重的女儿。

钟月揉揉鼻子,不好意思地笑笑,相比其他人女孩的确太懒散,可眼中找不到活计怎么办,暗说开了春农忙时一定会早起的。

……

“外面冰天雪地的,你们跑哪儿耍?就呆在这里,二婶给你们炒蚕豆吃。”

秦氏见闺女三下五除二地将大半碗稀饭喝光,准备跟一旁等着的堂姐妹出去玩。

扫眼门外密密纷纷的飞雪,担心闺女好不容易收敛的玩性被重新勾起,连忙出声。

“娘,我们不到外面淋雪~是去三爷爷家找表姐玩。是吧,大姐?”钟月生怕她娘又要限制外出时间活动范围,立即回话。

“是的,二婶。三爷爷去打纸牌了,就苗苗一个人在家,我们去找她。”

“二伯娘,您放心,保准不会再让二姐掉水里。”

有两人搭话,秦氏不疑有它,瞅见钟莲手里玩着的小火炉,忍不住吓唬几句:“那你们别瞎玩火啊,水火无情,失了火你们跑都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