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晏辞起身走出病房,过了几分钟,他带回来一包卸妆湿巾。

宁穗先帮姜书禾简单擦了脸。

正准备去洗手间卸妆,季晏辞拉住宁穗的胳膊,低声道:“我帮你卸。”

宁穗一愣,点点头道:“好。”

其实卸妆湿巾不太好卸浓妆。

季晏辞的动作又太温柔。

眼周都没擦到。

假睫毛也没撕。

宁穗只在心里嘀嘀咕咕,嘴上一句嫌弃的话也没有。

她小声说:“麻烦你了。”

“不麻烦。”季晏辞轻轻擦去宁穗唇上的口红。

宁穗嘴唇的底色偏浅,从橘红一下变成嫩粉,像是突然被吸走精气一般,无端显出几分可怜。

季晏辞眸色幽深,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,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宁穗。

他什么都没做。

此刻什么都不适合做。

陪伴才是最容易博得好感的一种方式。

后半夜。

宁穗靠在季晏辞怀里睡着了。

今天身心俱疲,是该好好休息。

可刚睡着没多久,走廊上传来争吵声。

医院病房的隔音不好,宁穗心里装了事,她一下就被吵醒了。

宁穗爬起身,揉了揉眼睛,赶忙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我出去看看。”季晏辞用毛毯把宁穗裹好,起身走出病房。

宁穗不放心,她跟了过去。

来的人是尹谦。

他吵着要见姜书禾,保镖拦着不让他进,他在走廊上大喊大叫,试图把姜书禾吵醒。

季晏辞不禁皱眉:“她已经睡了,有事等她明天醒了说。”

“季总,我知道你位高权重,独裁专断。”尹谦强势道,“但我才是她的未婚夫,我拥有照顾她的权力,你没有资格在这里阻拦我。”

“你和姜姜还没有领证,根据法律规定,未婚夫不具有监护权。”宁穗走上前道,“尹谦,你没资格硬闯。”

“穗穗。”见到宁穗,尹谦放软了语气,他解释说,“悦宁姐刚刚醒了,她在自责她搞砸了订婚宴,你快去把姜姜叫起来,让她去安慰一下悦宁姐。”

“姜姜只是挨了一巴掌,又没什么大事,悦宁姐心脏不好,医生说她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,要赶紧把她安抚住。”

“以前悦宁姐对你也很好,经常送你小礼物,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难受的,对不对?好穗穗,快去把姜姜叫起来。”

尹谦的话太过理所应当,句句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,让人无法反驳,可又没有一句考虑过姜书禾的感受。

宁穗被气得不轻。

她脱口而出道:“你滚!”

宁穗不是乔映霜,说出来的“滚”字没有号令千军万马的气势。

她的声音太软糯。

尹谦和姜书禾是青梅竹马,从小也认识宁穗,知道她脾气好,耳根子又软,见她生气,尹谦丝毫没在意,继续说道:“你现在不把姜姜叫起来,要是悦宁姐出了什么事,那可都是她的责任,到时候她知道是你耽误了事,你怎么跟她交代?”

宁穗气得涨红了脸,她伸手指向尹谦,对旁边的保镖说道:“把他拖出去!”

病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。

两个年轻帅气的是乔映霜的婆婆安排的。

两个高大魁梧的是季晏辞的人。

四个保镖同时出手,捂住尹谦的嘴,把他给抬了出去。

病房里安静下来。

宁穗一夜未睡。

她心里害怕得睡不着。

尹谦的话的的确确戳中了宁穗心底的担忧。

季晏辞派人时刻关注姜悦宁的情况。

“季晏辞。”宁穗紧紧抓住季晏辞的手,“我是不是做错了?我是不是该把姜姜叫起来?可我要是现在把她叫起来,她也太委屈了。”

宁穗嘴上说着姜书禾委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