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悦宁姐希望他们在一起,叔叔阿姨希望悦宁姐能开心。”
季晏辞道:“姜悦宁为什么希望他们在一起?他们爱到死去活来了吗?至少我没看出来。”
“硬要说个理由,那只能是,姜悦宁想把爱她的两个人绑在一起,让他们永远爱她。”
宁穗轻声打断:“季晏辞。”
“悦宁姐其实……”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,“她其实没那么坏。”
季晏辞:“是,她没那么坏,她只是希望有人陪她,她有什么错?”
宁穗瞪了季晏辞一眼。
“但你发现了吗?”季晏辞继续道,“姜悦宁并不是非尹谦不可,今天来了新朋友,她很开心,她眼里只有新朋友,她连看都没看尹谦一眼。”
“到底是谁在非尹谦不可?”
“穗穗。”季晏辞突然转了话题,“姜家公司每年一半利润都来自于和尹家的合作。”
“姜书禾和尹谦联姻,能稳固姜家和尹家的合作,这到底是姜悦宁的希望,还是整个姜家的希望?”
“刚才在楼梯间见到姜叙秋,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:‘我爸妈说,我姐退婚,我家公司会垮’。”
“让尹谦在姜悦宁的病床前向姜书禾求婚,到底是为了让姜悦宁开心,还是为了利用姜悦宁?”
季晏辞的一番话,让宁穗脊背发凉,手臂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这是她没考虑过的角度。
她力道一松,手上的筷子掉在了桌上。
季晏辞站起身,绕过餐桌,走到宁穗面前,伸手将她抱起,坐到她的椅子上,又将她放到腿上。
“穗穗。”季晏辞放缓语调,“我是商人。”
“谈判桌上,人人为己,我从不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,打感情牌、夸大其词、故布疑阵、混淆视听,这都是惯用伎俩。”
“姜家父母曾帮过你,你对他们有感情,但我没有,我不会以任何理由为任何人开脱,我只看结果,所以我比你看得更多。”
“我的想法,并不一定每一句都准确,我只是给你多一条思路,让你别被所谓的感情牵着鼻子走。”
宁穗往季晏辞怀里靠了靠。
不得不从承认,季晏辞的逻辑都说得通。
甚至,细想起来,与许多过去发生的事也都对得上。
可怕的是,她从未多想过。
她不可控制地开始一件一件进行校对。
宁穗陷入思考时,整个人的状态会格外专注。
季晏辞在宁穗的腰上捏了两下,她完全没反应。
手掌向下,再向下,又捏了捏她的大腿。
还是没反应。
手绕到前面,向上,摸回她的肚子。
轻轻揉。
最近宁穗长胖了一些。
摸起来手感不一样了。
想当初,时隔几年,季晏辞见到宁穗长大后的样子,除了惊讶于她的变化之外,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想法。
想把她带回家养一养。
小时候爸妈没把她养好,长大自己没把自己养好。
但真的把人带回家之后,养了两年依旧没见变化。
那两年,忙忙碌碌,小小心心,两人之间像隔了一层纱,想亲近,又不敢亲近,若即若离,身体穿过纱触碰在一起,心也依旧被隔离在外面。
现在想来,隔开他们的根本不是纱,而是季晏辞自己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。
打开枷锁,就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。
盒子里的东西,会打破平衡,是好是坏,犹未可知。
恐惧、自卑、担忧,紧紧束缚着他,让他徘徊不定,到最后,还是宁穗先打开了盒子。
在感情上,她比他更勇敢。
好就是好,不好就是不好。
跑归跑,犹豫归犹豫,等她真正想明白的时候,她比谁都坚决。
该早点直面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