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轻轻敲击车篷的细微响动,难熬的孤寂在车厢内迅速蔓延。
又是一年团圆日,可惜自家……再也聚不齐了。
说来都是伤心人,谁又比谁强些?
“对了,听说你同王姑娘她们闹得不大痛快?又是怎么了?”诸清怀忽然打破沉默问道。
“夏白告状?!”诸锦的眉毛都竖起来了,就要掀开车帘往外头喊。
“如何总说是他,”诸清怀都给女儿气笑了,觉得这个属下跟着闺女这些日子真心不容易,“那日跟着你的可不止他一人。再说了,事已至此,你还能如何?又要扣他月钱么?”
诸锦面色微红。
别说,她还真想!
“我扣了又如何?”她闷闷地坐回去,气鼓鼓的戳着窗帘下吊着的流苏道,“可回头爹爹你还不是找个由头加倍补给他?再说了,他是堂堂从六品大员,朝廷分发俸禄,无人能够左右,我哪里能惹?说来,他还一个人拿着两份儿银子哩!”
诸清怀笑着摇头,听她叽叽喳喳说些小女儿的傻话。
“……那王同知一家子都不是好人,她爹爹总与爹爹你做对,她自己也挑唆着人说我的不是,生个儿子也是个酒囊饭袋,都二十岁了,还文不成武不就,偏生一家子都眼睛长到天上去,不知所谓!”
诸清怀是头两年才从京城空降至此,而在这之前,王同知已经在黄泉州同知的位置上一坐七年有余,早已急不可耐。
官大一级压死人,但凡能往上升一点,做个土皇帝岂不痛快?故而他一直没断了上下活动,打点周道,散出银钱无数,自以为知州的位置十拿九稳,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七年经营一朝打了水漂,看诸清怀自然是百般不顺眼的。
诸清怀是圣人亲自任命的,身份自然贵重;可王同知到底也是老官油子,结结实实的地头蛇,两人自打对上就没少打官司。
只到底诸清怀行的正站得直,又占理,王同知一家子集体拖后腿,眼见着也是朝不保夕……
提到王同知的儿子,诸清怀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,当即从鼻腔中发出重重一声“哼”!
就那厮,什么东西,也敢巴望他的女儿!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千万别叫他抓到把柄!
再说展?_和席桐。
等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,雪已经下的很大了,大片大片的雪花遮蔽了视线,能见度变得极低,他们不得不放慢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