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婉关小火，转身把下午的事一五一十说了。说到自己装病的细节时，厉战忍不住笑出声，但听到赵立新用“政治任务”施压时，脸色又阴沉下来。

“所以我就这么糊弄过去了，想让我背锅是不可能的。”温婉最后总结道，“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
厉战走到灶台前，接过她手里的锅铲：“翻两下就行，别炒老了。”他动作娴熟地翻炒着青菜，“这事儿你别管了，我有办法治他们。”

温婉好奇地凑过去：“什么办法？”

厉战神秘地眨眨眼：“明天你就知道了。去拿碗筷吧。”

第67章 恶心死你

晚饭后，厉战独自出门了一趟，说是去团部打个电话。温婉收拾完厨房，坐在灯下继续练习素描，却总是画不出满意的线条。她索性放下铅笔，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。

厉战回来时已近十点，身上带着夜露的凉气。他递给温婉一份文件：“看看这个。”

温婉展开一看，是一份军区装备部的调令复印件，批准厉战所在团下周接收新式步枪进行实战测试。

温婉抬头，不明所以。

厉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我主动申请让我们团当首批测试单位。等拿到问题枪支，直接写报告上报军委。”他轻哼一声，“看钱副部长的面子大，还是前线战士的命重要。”

温婉倒吸一口冷气：“可这样你不就得罪人了？”

“得罪人？”厉战不以为意，“我厉战怕过谁？”他握住温婉的手，“再说，为你得罪几个人算什么。”

温婉眼眶一热，扑进丈夫怀里。厉战身上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，混合着枪油、汗水和阳光的味道，让人安心。

隔天天刚蒙蒙亮，温婉就醒了，床边的人已经走了，她想起昨天晚上厉战的承诺，他这是把自己的前程都赌上，就为了给她讨个公道，温婉鼻头一酸。

她在床上缓了会儿情绪，起床煮饭，锅里的粥刚煮开，院门就被敲响了。

这么一大早是谁啊？

温婉放下勺子去开门。

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唐欢欢，她满脸绯红，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：“温婉！不好了！赵副主任带着卫生所的刘医生往这边来了！黄玫也跟着！”

“就刚才！我在路口看见的！”他们肯定是来拆穿你装病的！你快躲起来。”

温婉道：“欢欢，你先走，别让他们看见你！”

唐欢欢点头离开。

温婉则飞快地跑回卧室，重新躺下，把昨天的“装备”又翻出来，体温计、湿毛巾、胭脂。这次她还多准备了一碗醋放在床头，闻起来像发烧后的酸汗味。

刚布置妥当，院门就被敲响了。温婉深吸一口气，然后憋红了眼眶，才虚弱地应道：“谁呀？”

“温婉同志，是我们。”赵立新的声音比昨天热情多了，“带刘医生来看看你。”

温婉故意等了几秒才回应：“门……门没锁……”

赵立新领着刘医生和黄玫鱼贯而入。刘医生提着老式医药箱，一进门就皱起鼻子。

黄玫今天穿了件崭新的列宁装，头发梳得油光水滑，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。

“听说你高烧不退？什么时候开始的。”刘医生直奔床边。

温婉半闭着眼睛：“好长时间了。”

赵立新站在床尾，镜片后的眼睛不住地往温婉脸上瞟，似乎想找出破绽。黄玫则假装关心地凑近。

刘医生给温婉把了把脉，又拿出体温计，“脉搏是有点快，量个体温。”

温婉轻轻的嗯了声，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，手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醋碗。

“哎呀！”黄玫尖叫着跳开，但已经晚了，醋洒了她一鞋面。

温婉装作慌乱地起身去擦，她刚弯下腰，然后假装一阵咳嗽，最后呸的一声，一口老痰准确无误地吐在了赵立新擦得锃亮的皮鞋上。

赵立新整张脸都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