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有卖羊毛毡子的,还有推着木车叫卖酸奶和奶疙瘩的。几个裹着头巾的妇女蹲在路边,面前摆着一罐罐金黄的蜂蜜,蜜蜂围着糖浆嗡嗡飞舞。街角处,一个老汉正用木勺从铁桶里挖出乳白色的冰淇淋,盛进粗糙的陶碗里。
厉战带着温婉先去了供销社,买了崭新的搪瓷脸盆、印着红双喜的暖水瓶,还有几块素净的棉布。温婉挑了一对绣着缠枝花的枕套,指尖轻轻摩挲着细腻的针脚,忽然想起从前在沪市时,自己用的都是真丝绣枕,如今竟觉得这粗布更踏实。
“再买两件衣服。”厉战指了指柜台里的成衣。温婉选了一件藏蓝色的确良衬衫和一条黑色长裤,厉战却皱眉,又往她手里塞了条碎花连衣裙:“结婚穿。”
温婉一怔,低头看着裙摆上绽放的芍药,耳根悄悄红了。
走出供销社,厉战指了指街角的冰淇淋摊子:“尝尝?”
温婉眼睛一亮。那冰淇淋是用羊奶做的,盛在陶碗里,表面撒了一层细碎的黑蜂蜜。她接过木勺,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口,浓郁的奶香瞬间在舌尖化开,甜中带着一丝微酸,比沪市的冰淇淋更醇厚。
“好吃!”她忍不住眯起眼,像只餍足的猫。
可边疆的日头太毒,冰淇淋化得飞快。她才吃了一半,碗底就已积了一层乳白的浆液。厉战接过碗,很自然地把她剩下的吃了个干净:“别浪费。”
温婉愣愣地看着他唇边沾的一点蜂蜜,心跳忽然乱了一拍。
接下来的采购变成了一场奇妙的“分享”,卖奶疙瘩的老妇人递来一块尝鲜,温婉咬了一小口,被酸得皱起脸,剩下的全塞给了厉战;烤包子摊前,她只吃了半只就饱了,厉战面不改色地解决掉剩下的三只半;就连喝甜茶,她也只抿了两口,厉战接过粗瓷碗,仰头一饮而尽。
夕阳西下时,温婉抱着一包杏干,忽然轻笑出声:“我是不是太浪费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