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被梅郦接过去:“哎哟,这沉的!怀着身子哪能干重活?你家婆婆呢?”

白歌的笑容僵了僵:“婆婆在老家没过来。”

温婉敏锐地注意到白歌手腕上的淤青,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刺目的紫。她刚想说什么,梅郦已经利索地把粮袋分成两半,小的递给白歌,大的自己扛着:“顺路,送你一段。”

三人慢慢走着,梅郦像个护崽的老母鸡,一会儿提醒这个“小心水坑”,一会儿叮嘱那个“扶着我胳膊”。白歌的眼圈渐渐红了,低头掩饰道:“梅婶对温同志真好,跟亲妈似的。”

“应该的!”梅郦理所当然地说,“怀孕的女人金贵着呢,我怀战儿那会儿,他爹连地都不让我扫!”

白歌勉强笑了笑,没接话。温婉悄悄握住她冰凉的手,发现掌心全是茧子,完全不像个资本家小姐的手。

分别时,梅郦硬塞给白歌两个还热乎的玉米馍馍:“揣着,饿的时候垫一口。”白歌推辞不过,道谢时声音有些哽咽。

目送白歌走远,梅郦摇摇头:“造孽啊,这么漂亮的姑娘,丈夫怎么这么不懂疼人?”

温婉没答话,只是回头又看了眼白歌蹒跚的背影。雪地上,三个女人的脚印深浅不一,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。

白歌回到家时,一阵尖锐的哭喊声刺入耳膜。

“小兔崽子还敢躲!”李花正举着扫帚满院子追打女儿,“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
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棉裤上全是泥印,看见白歌就像见了救星,一头扎进她怀里:“妈妈救命!姑姑要打死我!”

白歌护住孩子:“怎么了这是?”

“怎么了?”李花气喘吁吁地停下,叉腰骂道,“这小畜生把我嫁妆箱子里的绸子剪了做风筝!那可是妈留给我的!”

白歌低头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,柔声问:“妞妞,为什么动姑姑的东西?“

“我、我想给弟弟做个风筝。”妞妞抽噎着说,“等弟弟出生就能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