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重才是。人命至贵,一个妾侍被这样污蔑,自杀明志,如果我们顾忌情分,毫不张扬,甚至还要帮着隐瞒,那也白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了。”
冯尚书沉吟一下:“那孩子,按说……”
“那 孩子夹在中间,那日哭的好不可怜,还说,晓得做儿子的该隐瞒父亲所为,这方符合孝道。可当日曾祖母离世之时有叮嘱,这孩子说,亲眼瞧见父亲违了曾祖母的 话,一时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,这才说出这些,请我们这些饱读诗书之人指条路。这样的孩子,说出这样的话,还着实……”
见那人摇头,冯尚书点头:“既如此,我们做臣子的,本有帮天子分忧之责,安北伯这样心境,连家事都处置的如此混乱,以后还怎么能尽心替天子做事?”
那人点头:“话就是这样说,齐家治国平天下,若连家都没法齐,还提什么别的呢?”冯尚书也点头,两人又说几句,冯尚书也就告辞回府。
安 北伯写好了信,命人立即送到通州去,心里十分欢喜,想着这封信送到通州,观保到时就自然晓得那边才能对他更好,也会晓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良苦用心,会回到 自己身边。至于心安,到时把丧葬费用还陈宁就是,还有小雨,年老色衰的妾侍,给碗饭吃就算对得起她了,若她真想出家,那就在家中设个佛堂就是。
安北伯只觉得自己桩桩件件都想好了,只等着通州那边消息传来。李氏探听的安北伯的打算,心中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观保会回来,不过一个小孩子,到时怎么会想不出法子来折磨他?不让他苦不堪言,乖乖听自己的,不,乖乖地自我了断,怎么能叫手段?
至于那两个女孩子,到时不过就是多费两副嫁妆。等出了阁,陈家的事,还关她们屁事?
李氏得意洋洋,安北伯静心等待,事情却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好。还没过上几日,就有人上奏章弹劾安北伯,称他家事糊涂,不但恩将仇报,还任由他人败坏女眷声誉,家中小妾为证清白,当众自刎而亡。
安北伯听的有人弹劾,忙不迭上表自辩,话语之中,难免又把事情推到陈宁身上,称他不过是沽名钓誉之人,并非外面所想的那样。
这件事,虽在朝堂之中,孙家却很快知道了。孙婶子听孙大哥回来说起这事,眉不由紧皱:“这样做,难保不会被骂的难听。”
“婆婆您这么说,就不对了,难道就任由安北伯在那用势压人?任意诬陷好人不成?”孙大嫂听到孙婶子这话,放下手中针线开始反驳。
孙 婶子的眉还是没松开:“说来,观保那孩子,和安北伯,毕竟是父子。”孙大哥叹气:“的确是父子,可是你瞧瞧安北伯是怎么对那孩子的?他若当真对那孩子有点 父子亲情,就该好生说了,让观保回来,可是呢,他只想着以势压人,他这样做,未尝没有想让观保瞧瞧,到底哪边的势力大,让观保乖乖回来呢。”
孙大哥的话说的孙婶子一笑:“别一口一个观保,你是什么人,能叫主人的名字?就算这会子你出来了,见了哥儿,见了安北伯,要照了礼节,还要趴在地上磕头呢。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,这会子都早出来了,要这样说,难道见了妹夫,我们还磕头不成?”孙大嫂笑着道,话音刚落,就听到陈宁的声音响起:“怎么要给我磕头了,大哥大嫂这样说,我还真不好意思。”
孙大嫂放下手中针线,起身去倒茶,陈宁已经笑眯眯地走进来,孙婶子瞧着女婿,满脸担心:“这被弹劾的人多了,可是被弹下来的少,况且这件事,他又占了名分,于你,他是长辈,于柳姨娘,他是夫主,一个女子无知,用自杀去威胁别人的事,怎么都跑不了了。”
孙婶子的话让陈宁点头:“别说是长辈,就算是君父,这样颠倒黑白,难道也只有咬牙受着?况且这件事,我是坦坦荡荡,若我咬牙受着,任由他们颠倒黑白,那就真成了沽名钓誉了。”
“再且不说,这件事,安北伯摆明是想让妹夫一家子家破人亡,这别说是对恩人,就算是对仇人,也不是小仇了。”孙大哥的话让孙婶子皱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