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宁年轻气盛,想要和伙计吵,却也晓得再走一家也是差不多的,只得继续央求道:“家里等着银子用,能多当一些就多当一些。”
伙计斜眼瞧着陈宁:“谁上这里来不是等着银子用?算了,瞧你还算老实,二十五两吧。”
磨了半日,总算当得三十两银子,写了当票,把银子送出来。陈宁瞧着这三十两银子,心里一则喜一则忧。喜的是有了银子,忧的是这些银子换回的礼,不晓得陈大奶奶能不能瞧上?
陈宁抱了银子走出当铺大门,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有人吆了一声:“这不是陈家的爷?怎么从这当铺出来了?难道说要顶下这当铺,好娶我妹妹过门?”
陈宁抬头,见是自己未婚妻子的兄长,吴大爷。陈宁忙给吴大爷拱手:“原来是舅兄,我……”吴大爷斜眼瞧着陈宁,两家定亲时节,陈宁是宁远公府旁支,吴大爷家是前任首辅的族人,家事都算丰衣足食,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。
只是定亲之后,陈宁父亲没了,家里的铺子又经营不善折了本,索性关了张,母子只够日常糊口的。吴家却搭上宫里一位老公公的路子,开始做起这衣料生意来,一年更比一年发起来。吴家就有了悔婚之意,况且宫里那位老公公有个侄儿,从小被带在老公公身边的,和亲儿子差不多。
吴家也情愿把女儿给这老公公的侄儿做媳妇。 只是碍于悔婚会被人挑理,在这寻个机会呢。此刻吴大爷见陈宁从当铺里走出,自觉机会来了,开口就是挑刺的话。?
☆、退亲
? 此刻吴大爷已打断陈宁的话:“别,我妹妹还没过门,这舅兄的名头,我也当不起。说来,你今年已经十七,我妹妹也十六了,算得上男长女大,也该完婚了。等我让媒人去你家,把娶我妹妹要办的事都给列张单子去,全办到了,再叫这声舅兄不迟。”
陈宁抬眼瞧着吴大爷,吴大爷满面关心的笑容,陈宁分明能瞧出这笑后面的讽刺,迟疑一下方道:“这说的是正经道理,只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只是不只是的,这事,我这会儿就叫人回去办。”吴大爷笑的更为开心,陈宁看着吴大爷,口中满是苦涩,却还有那么一点点期盼,也许岳父他们不是这样想的,媒人只是来走个过场,到时这些银子,只怕也够娶媳妇了。
吴大爷看着陈宁神色变幻,唇边又现出冷笑,穷鬼,该你一世受穷。
陈宁回到家中,苏氏已经等在那,见儿子抱着银子回来,苏氏的眉皱起:“我不是让你去买些新奇的东西,送去给你婶子?这会儿怎么把这银子又抱回来了?我们家里现在院小房浅,这要有个万一……”
苏氏的话听的陈宁心里一阵酸痛,眼睛一湿。
苏氏急忙收口,对陈宁道:“瞧我,穷了也没几年,眼眶也就小了,原先也是手里过过上千银子的人。”
“娘,我一定会好好赚钱,让您重又过好日子的。”陈宁的话让苏氏又是一笑:“罢了,说这些做什么,成家立业成家立业。不成家,怎么立业?”
陈宁想到方才吴大爷说的话,眉又一皱,大门处已经传来问话:“陈嫂子在家吗?”苏氏急忙擦掉眼角的泪:“在,是哪位?”
一个媒婆模样的人笑吟吟地走进来,苏氏瞧见这媒婆,忙迎上去:“原来是朱嫂子,你可有日子没来了。快,快进屋坐。”
朱媒婆笑着和苏氏互相行了礼,这才望向陈宁:“这是侄儿吧?都长这么大了,瞧这模样,和陈大哥当日是一样的。说来,那边的亲事还是我婆婆说合的,现在也该完婚了。”
陈宁上前给朱媒婆作了揖,就进了厢房,耳朵却竖的高高的,想听听朱媒婆和苏氏说些什么。
苏氏把朱媒婆让进堂屋,又喊小丫头倒了茶,朱媒婆接过茶喝了一口,见苏氏殷切地望着自己。朱媒婆笑吟吟地道:“咱们也是老熟人了,况且我还忙,也就不饶圈子了。今儿来,是吴老爷那边让我过来商量婚期的。”
苏氏不料朱媒婆竟是来商量婚期的,顿时喜形于色:“真是亲家让你来商量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