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宽笑着推了一把小伙计的头:“草,还带拍一赠一的,挥泪大酬宾?”
小伙计今天休息,闫宽也向公司请了假,两个人正在收拾东西,打算搬家。
闫宽被小伙计收留,本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原计划发了奖金就找房子搬出去。可现如今小伙计千方百计的留人,闫宽也万般不舍得离开,两个人一合计,不若合租一个房子,条件比现在这个出租房好一点就行,面积也要稍微大一点,不然两个大男人挤在十多平的小屋中,实在有些憋屈。
这两天闫宽没少进出房产中介,房子看了不少,不是太贵,就是太偏。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意的房子,一室一厅还有一个小小的露台,位置不算好,但胜在干净便宜,房主是个年轻姑娘,很好说话的只压了两个月的房租。
小伙计又回归到兴奋的二哈状态,用了半个晚上将新居打扫的纤尘不染,闫宽摸了一把露台发亮的栏杆,“啧”了一声:“我都不好意思在这抽烟了。”
“大爷您随便,弄脏了小的再收拾。”小伙计转着抹布哼着歌,任谁都能看出来心情好的飞扬。
两个人定了今天搬家,他们东西不多,在旧物市场包了一个小货车一趟就能搞定,比请搬家公司划算得多。
“和司机通过电话了,估计半个小时他就能过来。”小伙计又清点一遍物品,手中拿着卷好的“海景图”,从窗子抻着脖子向巷子口张望。
“还得半个小时呢,急什么急?”
闫宽面上一副沉稳的样子,可心中也是雀跃的。十年了,他一直孤身在外、居无定所,住的每一间房,头上的每一片瓦都与自己无关,即便是那间他曾经连续住了两年的出租屋,都没让他生出“家”的感觉,它于自己不过是留宿的客舍,自己于它也不过是匆匆的过客。
不知怎的,这次他忽然对那间即将入住的出租房生出了向往,类似于对“家”的向往。可以安抚疲倦、舔舐伤口、寄托情感的一隅,想起来就觉得安心、觉得温暖的地方。
一想到以后的生活中会充满各种语气、各种音调的“哥”,闫宽就勾起了嘴角,他看了看表,时间过得可真慢,才过了十分钟。
“铃铃铃~”
闫宽的手机用的是最原始的铃音,听着让人有些焦躁。
拿起手机,扫了一眼来点显示,闫宽嘴角的笑容慢慢压了下去。他看了一眼依旧望眼欲穿的小伙计,犹豫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。
“喂?”
“宽子吗?”一个苍老无力的女声传了出来。
“妈,是我。”
小伙计转头看了过来,闫宽与他对视。
电话里喋喋不休的一直在说着什么,到最后只能听到嘶哑的咳嗽声音。
小伙计瞳孔中的闫宽慢慢敛起了眉,眼中的光华也逐渐熄灭了。终于他别开了脸,看着已经收拾得空荡荡的屋子说道:“妈我知道了,我会给二婶汇钱,不过可能没那么多。”
对面似乎传来几声叹息,然后电话就被掐断了。
“怎么哥?是伯母吗?”
不知为何小伙计的心提了起来,他感觉屋子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郁,压得人几乎喘不上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