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录音功能,按了播放键。
刚刚几人的对话清楚的从手机中传了出来,包括奶奶灰与闫宽小声的低语。
奶奶灰蓦然抬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闫宽。
闫宽扔了烟,用脚踩灭:“你已经承认那2000块钱是你无中生有,以后你要是再找谢景天的麻烦,我就到公安局举报你赌博、诈骗。”他拉过痴痴傻傻地小伙计往外走,边走边回头,“哦,对了,你要是耍赖不认账,我也不介意往玉清池的老板面前送一份录音。”
奶奶灰当场石化,半天才对着闫宽已经走远的背影问了一句:“你怎么知道是玉清池?”
闫宽拿着手机摇了摇,头都没回一下。
“哥,你怎么知道找庄生麻烦的是玉清池的人?”小伙计往嘴里塞着汉堡,含含糊糊地问道。
玉清池是他们这个三线城市最大的洗浴中心。说是洗浴中心,其实也做其他买卖,提供洗浴、吃饭、唱K、住宿一条龙服务。不过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表面文章,玉清池其实是H城最大的地下赌场。
早年间的玉清池放赌只是打麻将、推牌九这些的老几套,这几年玉清池老板的儿子掌了权,重新装修的玉清池添置了百家乐、廿一点、法国轮盘、番雄、大小摇银机等博彩项目,听说荷官和很多工作人员都是从澳门请来的,逼格直接与国际化现代化接轨,地下暗赌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。
闫宽将目光从广场上肥硕的鸽子身上收回,落到小伙计的脸上:“怎么吃的满脸都是。”
闫宽翻出纸巾,并不温柔的在小伙计脸上胡乱擦了两下,才回了他的话:“他们有一个人腕上带着玉清池工作人员的手环,再者庄生惹上的人也绝非善类,一推想大概就是玉清池的某位老板吧。”
小伙计点点头,有些疑虑地问道:“今后庄生真的不会找我麻烦了?”
“不好说,”闫宽把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,投进旁边的垃圾桶,“那种人很可能出尔反尔,但你也别怕,我们手上有录音,逼急了咱们就去公安局举报他。”
谢景天自从八岁死了妈,就没有人这样在意过他,他莽莽撞撞地活到十九岁,不说撞了一头包,也跌过不少跟头,已经习惯了自己寻找出路、独自舔舐伤口。可现在,他的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关心自己,帮自己打架、帮自己平事儿的人,他心中升腾起一股热浪,也莫名有些恐慌,怕这缕温热转瞬即逝,留不长远。
因而他有些急,急不可耐地用匮乏且直白的话表达自己的心情:“哥,哥你可真是个好人!”
又觉得自己表达的不够,扎耳挠腮的又补充道:“就是那种特仗义、特够朋友的那种好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