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开拍的那几天,Ethan几乎都是以鼓励为主地去和她说戏引导她怎么演,还不断地表扬,说她天生吃这碗饭的,就是天赋型演员。

虽然有时也NG过不少次,但是俨然没有今天那么频繁,几乎一整天下来全是拍她的戏份,可是能过的却没有几条。

随着拍摄进度变慢,Ethan就连说戏时话都和她说得少了,脸色也越发阴沉,晚饭过后到现在九点多,场上的工作人员都察觉到氛围变化。

“你现在这个疲惫的状态正好,接下来要拍的是你自残,这是你在得病后的第一次自残,不过你现在手上就有伤疤了,所以等会只需要你的远景和面部表情,手部的近景镜头会有化了特效化妆的手模替身拍摄。”他其实今天故意卡她几次重拍就是为了她打击她的积极性,让她陷入萎靡、自我怀疑、泄气的状态,好贴合人物,呈现出自己想要的效果。

三言两语给她说完戏,便退回监视器后,不知道Ethan所想的舒心忧以为真的是自己表现让他失望,她也失去了能做好的信心,但是看着场上人员因为已经长时间拍摄而显露的疲劳,她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,把手中被Ethan修改完善的剧本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,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后回到站位准备接下来拍摄。

“可以了么?拍完这条我们就收工。”听到要收工的信息,已经工作了一天的摄像师、灯光师等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像打了一针鸡血,干劲十足,全部严阵以待拿出最后一份热情等着这场戏拍完。

而听到这话的舒心忧更是感到加倍的压力,她比划手势,意思自己已经准备好了。

“好,开始。”

心理上的压力让她一点点进入状态,把剧本上那几十个单词所描写的情感变化完全代入自身,从木僵到空洞到悲伤再到崩溃……各种抑郁症所表现出的症状和情绪都酝酿得极好。

当她捏紧拳头拿着刀片在手腕比划时,本来是该到此为止的,可是她没有停顿而是真的划了下去。

她划的是右手,那只手还是光洁的,手腕上没有伤疤,所以这一抹下去,血珠立马一个个浮现在表皮,割了一道之后似乎是没有想象中的痛,便松开拳头又割连续割了两次,直到三道伤口的血珠因为增大聚拢晕开,染红的位置有一指宽,她拿着刀片的手才发抖地拿不住薄薄的刀片,任之掉落地板。

几秒后她瘫坐在地上,表情放松,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缓解的有效途径,但是这种痛感带来的愉悦感很快又被痛苦和无助替代……

Ethan在镜头后看到这一幕,眉头往眉心蹙了一秒又舒展,看着她利落的动作似乎是有些许吃惊,却并没有没喊停,好几个机位也在拍摄,就任由她继续演了下去。

镜头结束,她还沉浸在戏里久久没有缓过劲,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凝血,她似乎露出一种得以解脱的快意,让人心生一种她并不是演戏的感觉,仿佛她此刻就是身处绝境,在盲目地找寻突破口。

全场没有一个人大声喘气,片场安静得能听见到她哽在喉头的低喘声哽咽声,眼眶红了眼泪生生忍住,镜头里她没有一句独白,可是却满屏幕透着绝望和悲伤,现场有共情能力强的女生甚至是被她的情绪带动得眼睛湿润。

直到喊停,工作人员赶紧围上来,给她处理伤口。

“对不起啊,刚刚我入戏了,真的把自己当成剧中人了,我们重新再来一条吧,麻烦各位了。”天色已经不早了,回过神的她吸了吸鼻子,因为Ethan说拍完这条就收工的,所以她担心会耽误拍摄进度,声音低低地向着在场的工作人员道歉。

其余的工作人员目光都看向Ethan,用眼神询问他需不需要再拍一条。

Ethan坐在监视器后看着拍摄的镜头回放,平常都是和善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,空气凝固了般,直到他把所有画面看完之后才从座位起身,走上前,瞥了一眼女人被处理过的伤口,看起来波澜不兴,实则眼中带着掩饰得极好的兴奋。

他其实对这个效果十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