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 ? ?太阳落山了,我坐在轮椅上扭头看他,他站在原地没有动,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小,车开走,直至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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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我的腿重新得到治疗,我妈坐在病床前握住我的手,我沉默地望着天花板。跟被囚禁的地方不一样,这里四面通风,阳光通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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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你受罪了,小喻。”我妈这两天一直哭,眼睛都哭肿了,我说:“傅一青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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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“你还惦记他?!”她拔高声音,“他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?!你还惦记他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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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你们不要欺负他。”我看着她:“是我自愿跟他走的,你们不要欺负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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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是他欺负我们!”我妈痛苦道:“我早该看出来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,我们对他不好吗?吃的喝的亏过他吗?他知道感恩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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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我看了她很长时间,我说:“傅一青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?你们跟他们有什么过节?”

?她一顿,眼里闪过慌乱:“我们什么过节也没有,都是亲戚,能有什么过节?是不是傅一青在你耳边嚼舌根子?妈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?你竟然听一个外人的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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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“妈。”我说:“我已经知道了。但我想听你说,我想看你会不会骗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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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她张张嘴,又闭上,过了会儿才开口:“都是陈年旧事……我都记不清了,无非是一些年轻时的冲动和恩怨,这么多年了,早就过去了。我没在你面前提过是不想让上一辈的事情落在小辈身上,谁知道他们怎么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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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她铁了心不愿跟我说我也不再问。这期间我一直试图联系傅一青都联系不到,他的电话是空号。终于等到秦湛来看我一次,我问他傅一青还好吗?他不愿对我撒谎,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说:“他没坐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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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我说他还好吗?”我几乎要站起来,他连忙扶着我,为难的要命:“你别问我了,我不敢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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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说。”我握住他的手腕,屏住呼吸,盯着他的嘴。他最终拗不过我,说:“他被学校开除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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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我一口气没提上来,剧烈咳嗽起来,他连忙给我顺气,仇袭在这个时候进来了。他站在床尾,看眼秦湛,拉开他,看向我:“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,他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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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别!”秦湛想拦他,仇袭握住他的手腕,“五天前他被送进精神病院,现在失踪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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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这是噩耗,是晴天霹雳,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下床,随即意识到冲动解决不了问题。我咬着牙冷静下来,尝到了血腥味,再开口时像将死之人:“你们也找不到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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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找不到。”秦湛抱歉地看着我:“对不起啊段喻,我……我也没想到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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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我沉默许久,给他说了记的英文单词,互联网上查不到相关信息。仇袭说:“这是国外一款特效治疗药,一般渠道买不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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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所以不是不好的坏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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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我兀自笑起来,为他也为我,笑着笑着就哭了,为他也为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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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脑海中浮现他的身影,他的眼神,他的绝望与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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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你会一直爱我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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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 “当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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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哪怕真正的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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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“哪怕你是小怪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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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? ?但我没有在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