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是我……上辈子死了就死了,为什么我会重生,只有我一个人重生……”
“我不想记得这么多的事,我不想总是心重多疑,提心吊胆,我不想有秘密,我真的不想!”
倾诉的欲望开了一个口子,压抑太久的情绪就完全绷不住了,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,脸上一片潮湿。
我捂着脸,绝望的泪水从指缝间漏出。
明知是妄想,我仍拖着很重的哭腔向上天控诉,向所有人抱怨。
“我只想和爸妈好好活着,回到原来的日子行不行啊,你们……你们都离我远远的,别绑着我,我要自由,我要自由自在地过这辈子……”
多想时光倒流,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一定小心谨慎地说每一句话走每一步路,但这是不可能的,我知道,我没有多余的机会了,我也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的言语行为真能走向期望的结局。
从重生后的第一秒开始,就已经容不得我做主了。
邱默筠始终沉默地看着我语无伦次地哭,等我乱说一通发泄完,哭声小了一点,他才平缓出声。
“自由不是你不和谁在一起,也不是要和谁在一起,而是,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。我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听我的话,但起码,我和阿棠不会再逼迫你。”
顿了一下,他叹了口气:“如果你这么介意的话,邱家公司可以取消对爱民百货的并购,它们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,而是合作方,这样你会放心一些吧。”
低沉温柔的嗓音包含着成熟的睿智,如暗夜中的灯塔,带来了十分强烈的安抚效果。
我哭得有些停不下来,犹豫看他的时候还带着泪珠,小声抽噎:“真的?”
邱默筠目光怜爱,像在看一个年幼无助的孩子,也像在看一只胆怯可怜的小猫。
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,温声道:“我不会骗你。”
alpha一退再退的妥协和纵容给了我一丝宽慰,我心一动,紧紧盯着他。
“那我想离婚呢?”
邱默筠静了静,“我会说服阿棠的。”
闻言,我立刻惊愕地坐直了身体,刚忍不住想问“真的吗”,又想起他刚才说的不会骗我。
这一刻,我终于有所动容。
郁结于心的大事有了确定的解决承诺,我擦了擦眼泪,毫不吝啬地夸他:“你真的改了好多。”
闻言,邱默筠也笑了。
沉闷哀郁的氛围有所缓解,和他的交谈以及他的保证让我心中敞亮许多。
我痛快地喝完余下的酒,放在脚下,没立稳的空酒瓶咕噜噜滚动到地上。
酒精的效用持续发挥,刚才短暂清醒过的意识又飘起来了,浑身懒洋洋得只想躺下。
歪歪扭扭的身体怎么坐都不舒服,我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他,没怎么纠结,就自顾自借着他宽阔肩膀当作靠枕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。
想起他刚才话里话外的无限包容,我开玩笑似的,故意问:“我可能还会找吴奉他们的,你别动不动就威胁。”
他抬手托住我的头,垂眼下瞥的深色眼眸看不真切,恩了一声。
“我不会再干涉了。”
“哇,答应得这么好,那如果离婚之前我也和他们纠缠不清,你不介意?”
他视线移开,压平唇角,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alpha显然在隐忍地竭力表现出他一言九鼎的改变,不太爽却只会答应的奇妙表情甚至有些沮丧。
我觉得好笑,故意不停逼问,笑得肩膀都在颤动。
完全发挥效用的酒精逐渐麻痹了身体感知,笑声淡去,我说话的声音也钝钝慢了下来,最后迷迷糊糊地不说话了,只是半阖着眼看远处黑黝黝的花丛。
倚靠着的肩膀雄壮坚实,凉滑的家居服贴在微烫的脸颊上格外舒服,相碰的皮肤处也都被体热的alpha恒定温暖着。
但其余地方,盖了小毯子的身体也还能感受到入夜的寒意,仿佛黑暗中